2005-02-08 11:40:52湘兒

Dream‧2‧My Name Is .....

2.my name is…
夢如果破碎了,補不補得完全?
心如果已經隨風而去了…追不追得回來?
曾經…夢想過,如果可以有雙翅膀,可以縱飛到你的身旁…
如果我可以讓時間的沙停止…
如果悲傷孤寂可以不再敲著門…
想要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永恆。
想要停止淚水的酸處,想要去伸手抓住。
可不可以不要再讓我夢見你的背影?
可不可以讓我抓住你的手?
我走過了多少地方…你知不知道?
總看見葉子緩緩地遠離。
是樹的不挽留,還是風的追求?
你知道嗎?我好想作那葉子…至少,葉子可以隨著風…到每個地方。
你知道嗎?我好想你…你在哪裡…為什麼突然消失?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在哪裡?
當那時,他第一次見到伊凡娜。
他的唇旁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為什麼呢?為什麼要讓他遇見了伊凡娜,瞭解到了什麼叫作錐心之痛後…還要讓他遇見緹雅,看見天使的純潔,彷彿…又見到了伊凡娜的一顰一笑。
「你在哪裡…緹雅…」他絕望地喊著。
「緹雅!緹雅…!」他想見她,他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是不是…不太一樣了些…?

彷彿又回到了與伊凡娜相遇的時候。
他是個年輕氣盛的騎士,她是魯達國王的女兒…一個公主。
清澈的眼睛表達著善意,珍珠般潔白的臉龐沒有一丁點瑕疵,老是帶著笑容,一個有時淘氣可愛;有時沉靜溫宛的女孩,他覺得她像清晨後的初雨,雨給人的感覺是水盈盈卻帶著悲愴的情感,但初雨中有著陽光的照射溫暖。
「公主…時間到了。」他來接她,去主殿上了,國王這樣一召見,他倆都知道是什麼事,卻不曉得怎麼去面對。
「我知道…」她自嘲地一笑,淚水點點又滑落了臉龐。
「公主…看看,剛幫您打扮好的呢!怎麼又哭啦?」歐美亞拿著帕子,輕輕地拂去她臉上的淚。
「阿姨!阿姨!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她抱住正要起身的歐美亞,哭喊著「我不要這種政治的聯姻…為什麼我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伊凡娜在她懷裡哭泣著,一旁的女僕們也低著頭拭淚。
他站在門旁,望著宮殿後的花園,不發一語。
俊秀的臉龐上只有凝重,倚著牆,他想著好多好多。
該不該去和國王說明一切?
他和伊凡娜真的會得到幸福嗎?

伊凡娜…
「你的名字呢?我都說了我的名字了。」
「我的名字?」他說:「賽斯。」他報以她一個溫柔的笑。
「以後你就是王族貼身的侍衛了,有什麼感覺呢?」她淺淺一笑,問道。
「啊…?」他看著她,半晌答不出話來了。
「騎士團的團長兼任王族的侍衛隊隊長哦!」她說:「現在開始…你可有得忙了,賽斯,你這個職位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的…要好好工作哦!好嗎?」
「賽斯知道,謝謝公主的關心。」他一拱手,回答道。
「別喊我公主了…我不喜歡人家叫我公主,我有名字的。」她轉過頭去,那笑容竟然含帶著幾分失落感「我叫伊凡娜…以後,叫我伊凡娜吧!」
「是…」

當他告訴她,國王有意要把她嫁給左首相的兒子時,他就已經感覺到…自己該有種覺悟…伊凡娜從這個故事一開始,就注定不屬於他。
「伊凡娜…」
但,她卻出奇的平靜,眼神呆滯地望著花園水池中的魚兒們…
「伊凡娜…」他將手擺到她的肩上,他感覺到了她在微微地輕抖著。
那他要怎麼辦才好?
這樣他該怎麼做才可以…?
他曾想過,把一切都說出來,告訴國王,昭告天下,魯達的公主愛上騎士團的團長…她的近身侍衛…
平民對王室來說,根本不可能聯姻,更不要說…是國王的親生女兒,以後魯達大祭司職位的接掌人。
「你知不知道…在認識你以前,我從不相信神…」
「我知道…你說過…」他的語氣中帶著惆悵、帶著感傷。
「但…賽斯,你知道嗎?當我認識你,當我了解到愛情…」她的淚,緩緩地滑落,速度也愈來愈快。
「我知道那是王室的禁忌!特別是公主…你只能將自己奉獻給神…不然,只能讓人當作是政治上的籌碼,可是…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我開始相信世界上有神了…我開始去想,為什麼人民們都這樣崇拜著神,或許,他們是不是真的可以帶來所謂的幸福…或許,他們是不是真的守護著我們,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寧願去求他們…」
神不是絕對。
神也並不是完美。
有些人並不知道,神的世界裡,也是有著自私、忌妒、貪婪…
為什麼他們沒有公開…因為他們,都愛著亞諾曼,都愛著魯達,愛著這片土地,愛著與他們共同生長在這裡的人們。
他很想問她會不會後悔…但他知道這樣,只是汙辱了伊凡娜愛著亞諾曼的心。
賽斯深愛著她,他也相信著自己不會改變。
只要自己還活著的每一天…
但他不確定,自己可以看著她嫁給別人,不會發瘋…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偽裝著自己…
自己卻不能夠騙自己。
面對著淚雨如下的她,他不曉得,自己還可以堅持多久?
他輕吻著她的眼睛…她的臉頰,話語中透露著不捨與溫柔。
「不要哭了…別哭…伊凡娜。」
他有什麼能力說他要…說他想要娶她?
婚禮那一天,他親手將伊凡娜推開自己身邊,讓她步入教堂。
這場婚禮,還請來了花族的管理者,還有花族的天使們,在教堂外撒著各式各樣美麗的花朵,來為魯達的國王最親愛的女兒祝福。
婚禮,他不太記得了…不知道伊凡娜是怎麼樣走進去的。
只記得有好多好多的花,淡雅嬌艷…都有,好多好多的花,還有花族的天使。
他在位席上,看著伊凡娜含著淚點頭。
「奉著神之名,帶來神的祝福…願你們幸福。」花族的管理者,好像叫作緋櫻吧…
晶瑩的夢…總有天會碎裂。
當他們走出教堂,伊凡娜的手被除了他的另一個男人牽著。
「賽斯…你覺得你下輩子,會成為什麼呢?」
「我看書上說,有幸成為人,下輩子就不能成人,要等下下輩子…因為當人是如此的幸運,這樣的幸運,不能在一個生命上重覆。」她淡淡一笑,將頭輕輕地靠到他的肩上。
「那你呢?你想成為什麼?」他溫柔地撫過她的髮絲,問道。
「葉子…」
「葉子?為什麼?」
「因為,葉子可以被風吹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因為…樹不留它,風會,葉子見證著它曾經精采活過…它曾有過一段生命…一段青翠的時候,作葉子,就可以不必在一個地方等著一個人,可以隨風…到你想去的地方。」
「以後,你就是葉子,我就是風吧!」他握住她的手,說道。
「你要作風…我要作葉子,以後看到葉子,就是看到我哦!你…一定要讓我隨著你,去每個地方。」她又是一笑,手握得更緊了。
葉子…?
葉子的離開,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它不會飛翔,所以需要風來帶它飛。
飛過樹林、城市…到海洋…
海…是他最不想去回憶的地方。
他開始討厭海,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從伊凡娜的婚禮後剛好一個月,王城收到消息,有人在海灘旁看到一個少女躺在那兒,手上,只拿著一片泛黃的銀杏葉。
海的旁邊…是沙…是沙灘。
他曾衝動過想要說出這一切…在伊凡娜走後。
她服了藥…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你不是說過…不管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他那時候真的瘋狂了…
為什麼你可以這樣輕易的走…留我在這裡?伊凡娜?!
他嘶吼著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知道為什麼她要選擇海,而不是森林。
因為…風會帶著葉子飛過樹林…飛過許多城市,最後飛過海…
海會是她可以選擇的終點。

我總是想著要勇敢…要有勇氣,去面對一切的困難。
我總是想著…我可以自主,我可以不去想你…
但,最後,我才知道,我辦不到。
能說的除了抱歉…還是抱歉…
對不起,賽斯。

緹雅…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並不懼怕死亡。
因為我知道…有個人會在那等我。
我不走只有一個理由,因為我一半的生命還沒有走,守護著風的你,是我一半的生命啊!
你知不知道我想見你…?
就算我死了。
我也要你好好活著。
我要說對不起,因為伊凡娜先在我的心裡…
但…你和她,沒有誰多誰少。
同樣付出完全的自我…
你知不知道?
緹雅…
我不要你選擇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