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我曾經發了一個夢,夢裡是我兒時的家景。
曾經,一家人還算是幸福,有說有笑,雖然有時候父母吵得很兇,到最後卻是和樂收場。
直到有一次,爸爸說:「我要到香港工作,要走了。」我道過再見,他轉身離去,一直向前走,沒有回頭。我再說:「路上小心喔!」
但是這一走,就再沒有回來過。
以前就讀的小學就像「T」字的橫線與直線的接合點,而我居住的街道就是「T」字的直路最末段,向著小學的方向去就可以到一條横街了。
黃昏時,我看著自己住所的街前,以前就讀的小學拆了,變成一條像過山車的車路,以前的橫街沒有了,變成一個似殖民地的地方。
有時候,我會和朋友在車路低下的空間一直走,沿著車路邊一直走上去。走到最高點時是我最害怕的,因為太高了,但是視野卻很好,可以看到東面的住宅大樓,很美麗。有時候會抱怨自己為何還住在舊得不像話的小樓裡。
雖然能這樣作樂,但是爸爸自從那一別後就再沒回來。心不免擔心,卻又很放心,矛盾油然而生。
有一次,我想挑戰自己的勇氣,在中午至下午時份,一個人沿著高低起伏的公車路走上去,走到最高點時,我害怕地蹲了下來,想哭卻不哭。
夢境展轉間回到家,我家收到一封邀請函,就是爸爸的音訊。那一別就沒有回來的真相是:他已和新歡同住一起了!原來這麼多年的等待,當年的一別,是要告別和媽媽曾經努力經營過的婚姻和兒女,而那邀請函是他的新歡寄出,邀請我們去她的家玩。媽媽說去去也無妨。看到媽媽的坦然,我想:媽媽大概早就知道這種結果了,所以才能這樣從容面對。
其實,我那時的痛苦已到麻木的狀態。
我和兄弟姊妹等待晴朗的一天出發,找著邀請函所寫的地址,找到了。是我一直想居住的美麗大樓,卻已把這個給了這女子和我爸爸居住了。但這些我已覺得無所謂了。我忍著傷痛踏進去,到了她的家中,她懷了孕,樣貌很慈祥,再看看爸爸,他並沒有看我們一眼,他的眼裡只有這位女子!
我們在這個地方逗留了一會,而我是最後一個走的。
走到公路的最高點,我痛哭了。
夢境就這樣消失般不存在,我剛醒,臉上竟有著淚痕,那傷感一直在我的胸腔裡,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