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9-01 22:37:37公主

嚴新傳奇21:青城老道

嚴新傳奇21:青城老道


嚴新傳奇21:青城老道

嚴新傳奇21:青城老道

嚴新傳奇21:青城老道

嚴新傳奇21:青城老道

作者: 秦暉  來源:《嚴新傳奇》


    嚴新重新在山城露面時,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不善言談、脾氣古怪的中年人不離他的左右。嚴新告訴朋友說,這是何師傅,在川東某煤礦工作。原來,何師傅也是身藏奇功之人,他的搬運術不同尋常,聽說曾​​將遠處的18英寸彩色電視機眨眼移到面前。


    在重慶稍事休息之後,嚴新又要攜何師傅遠行。此次周遊蜀中名山古剎,除練功訪師之外,還多了個內容,就是做一些氣功、特異功能實驗。嚴新的學生黃強得知,向單位請了假,脫掉警察服要隨師父長見識。


    1984年夏季的一個偶然機遇,使習武數年的黃強認識了嚴新。那是在南坪餘大爺。一身戎裝的黃強走進餘家時,看見一個瘦削的陌生人在屋裡朝著窗外不停地打嗝。他驚奇這  人的嗝為何打得這樣響,還久打不停,沒完沒了。一問,說是這位嚴醫生吃長素,就因餘家的碗筷沒燙乾淨沾了油腥,他吃了就脹氣難受,必須打嗝排氣。黃強離開餘大爺家時,嚴醫生排氣排得更厲害了,發出的聲音介於雄渾的獅吼和淒厲的狼嗥之間,世上少有。他已走出餘家好幾百米外了,聽到的嗝聲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更加震耳。


      踏實、謙虛、有股子鑽勁兒的黃強很快跟嚴新熟識了,並成了他的學生。


    一次,黃強隨嚴新到南溫泉游泳。嚴新叫黃強一起潛入水下聽一種聲音。一種很有節奏的鳥鳴聲在水中響著,十分清晰。“你再站著聽。”嚴新說罷又潛入水底。站在齊胸深的水中的黃強又清晰地聽到了從水里傳出的鳥鳴聲,與在水中聽見的那種奇音一模一樣。黃強不解,這明顯是從嚴新體內發出的奇響為何沒有因空氣和水傳導物質的不同而變化?如何水中學鳥叫卻不見有氣泡冒出水面?詢問老師,嚴新笑而不答。


    又一次,黃強嚴新到琵琶山公園練功。在通往那片空地的小路拐角處,嚴新在身後的地上用腳尖劃了一道無形的線。“今晚我們分別在這界線的兩頭練。如果你先練完,就在原地等等我,千萬不要越線而過。”黃強收功後,被師父練功時發出的怪叫聲所吸引,不由得挪步欲轉過拐角處觀看。剛至師父所劃的界線面前,他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推倒在地。


    嚴新離開重慶之前.當著眾人面將家中那副撲克取出“小鬼”放在身上,然後把撲克鎖在抽屜內。  


    通過鐵路局的“關係戶,”他們一行人登上一節修復後交成都部的空客車廂。


    “這節廂我們還沒使用權,所以得委屈大家一下。”“關係戶”告訴幾位乘客:“每到一個火車站,請將窗簾放下,別讓站上人員看見這車廂裡有人。” “關係戶”跳下車廂,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又叮嚀一句:“當然,更不能下車溜達。”


      列車行至內江市境內。


     “誰帶有撲克?”有人想打牌消遣,問道。

     “我有。”嚴新答著從衣兜里摸一張“小鬼”。  

     “一張咋打?其餘牌呢?”

     “其餘的牌找何師傅要。”嚴新道。

      大家紛紛叫何師傅拿牌。  

     “我身上沒帶牌。”何師傅面無表情地說。

     “那牌呢?”  

      “還在老嚴家中。”他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出神。”他鎖在抽屜裡了。”

      “那不是空話,還打啥牌?”  有人很失望。


      “實在想打,我試試給你們取來”何師傅漫不經心地說完,打開了車窗,將手伸出窗外,掌心朝著重慶方向。這時,列車正轟轟隆隆地駛過內江大橋。他張著與自己中等身材不相稱的大手在空中抓了一把。一副撲克出現在他手中。


       這正是嚴新鎖在家裡抽屜內的那副撲克。再點數,剛好缺張“小鬼”。

       列車停在資中站時,正值中午。

      “你們要吃點啥?”嚴新問大家。

       牌正打在興頭上,幾個牌友心不在焉地道了聲“隨便”,繼續看牌出牌。

  

    一輪牌未打完,傳來嚴新的聲音:“吃飯囉!”眾人扭頭看,嚴新兩手各托十隻大餅笑嘻嘻地站在面前。


    列車到站.這車廂裡的人是不能露面的,更不能下車。而即使下車買餅也必須翻窗才行,而嚴新雙手不空,哪能翻窗而入?再看窗外,列車附近根本沒有賣人餅的小販。舉座皆驚。

      “你咋個進出的呢?” 有人問。

       嚴新與何師傅相視而笑,並不作答。  

       來到成都,嚴新帶大家去遊青羊宮。


    青羊宮為全國著名的道教宮觀。相傳春秋戰國年代,老莊哲學的創始人,後又被道教奉為太上老君的李聃當年西出函谷關時,倒騎在毛驢背上瀟灑地告訴關令尹:“千日後可尋吾於成都青羊寺。”於是,在道教興盛的朝代,人們在可尋太上老君之處建宮築觀,以茲紀念。面自唐以來.每至農曆2月25日李老君生日之天,青羊宮便成了鮮花的海洋.這就是如今聞名遐邇的青羊花會。 

 

    嚴新一行此番青羊宮遊,已是深秋時節。秋風瑟瑟,黃葉亂飛”萬花紛謝。只有菊花傲然獨立。然而宮中游客並不見少,雖稱不上摩肩接踵,倒也可謂不絕如縷。


    進得青羊宮,必入三清殿。在三清殿內香案前,供有青羊二隻。一為單角羊,一為雙角羊,均為銅鑄。那單角羊造型怪異:鼠耳、牛鼻、虎爪、兔背、龍角、蛇屠、馬嘴、羊胡、猴頸、雞眼、狗腹、豬臀,為十二屬相之化身。而雙角羊則是造型逼真美觀的純羊像。


    三清殿前,有一座青羊宮最美的建築八封亭.,亭基為四方形,亭身呈圓形,象徵古代天圓地方之說。亭頂為雙層,上蓋金光燦燦的黃色琉璃瓦。亭簷翹角飛  ,飛韻不凡。支撐亭頂的為精刻有盤龍浮雕的八根石柱。


    這時,在三清殿旁,正有一身著麻織青衣道衫,腳蹬麻編牛耳草鞋的精瘦老道在化緣。這老道化緣非同尋常,他量多收旋主兩角錢,誰捐多了,他便退還拒收。遊人不解這老道為何如此,紛紛駐足圍觀。自然,其中捐錢者不少。黃強開始並不懂這老道化緣規矩,擠進入堆,掏出一張嶄新的一元紙幣恭恭敬敬放在老道面前。老道哪里肯收,拾錢欲退。黃強見狀抽身便走。他走出人圈回頭看時,見那老道也站起身來。


    老道撥開圍觀者並不去追攆黃強,卻徑直朝站在人群以外的嚴新走去。“只要改了就好了。”老道一邊說著一邊將掌放在嚴新的天門上,然後翹起了拇指對嚴新道:“你是青羊宮的這個!”嚴新笑而無話。

  

    走出三清殿不遠,嚴新突然從兜里掏出紙筆,畫了一個奇特的符號在紙上,揉成紙團交與黃強道:“把這交給老師父。”


    黃強遵師囑奔至老道面前:“這是我師父給你的。”老道並未拆看紙團,直接將紙團放入胸襟之內。


    “你今天得道了。”嚴新告訴回到他身邊的弟子。


       黃強不解其意。


    “你送了紙團返回時,老道以目相送。我看見你頭部周圍便出現了五彩光環。這是老師父在給你加功傳道。”


      “你認識他?”黃強問。


      “他是我師父一枝梅。”話畢,嚴新陷入了沉思。他憶起了拜一枝梅為師的前前後後。


    1975年5月13日,嚴新站在捐獻戰備血的行列裡。在成都中醫學院醫學系120餘位驗血者中,只有10多人符合這次條件苛刻的特殊獻血要求。作為身兼院團委委員、系團總支副書記、班團支書數職的學生幹部,嚴新十分榮幸地成為了獻血的帶頭人。眼看300毫升針管就要灌滿嚴新鮮紅的血漿,獻血者突然心血來潮,動了動意念,使自己的血液猛地噴入針管。護士以為出了意外,忙用棉箋按住針頭。嚴新趁機移動手臂,針頭抽出皮膚,針眼處滴血未冒。他給護士開了個不小的玩笑。


    這天半夜,他照常到學院教學大樓施工地練功。在夜色的籠罩下,他朝著丈餘高的一處水泥柱縱去.躍至半空,一陣心絞痛突然迸發,他渾身乏力,直落下地。


不好!身下有一截露出鋼筋斷頭的預製樁!如果落在上面,後果不堪設想。情急之中,他瞅准時機,強忍劇痛,在屁股就要坐在密佈如釘的鋼筋上的一剎那,將腳往預製樁側死命一蹬,順勢團身一滾,脫離了險情。


   他躺在預製板橫陳的地上喘息不止。虛汗,冷浸浸地從皮下冒了出來……


   睜開昏花的雙眼,他看見了堆放在床頭的水果、蜂乳、麥乳精等滋補品。這是餘楠等團支部委員們聯名慰問病中的支部書記的一點心意。看見這些已伴隨自己度過好幾個日夜的物品,他真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為自己的過失,也為同學們真摯的友情。但他沒有如此。在他心靈深處,理智始終強過情感。


    他在寧靜的寢室裡躺著,遙想日月山川,潛心修煉,以促進身體早日康復。


    朦朦朧朧中,他感到寢室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無聲無息地來到他床前。他以為是氣功態中出現的幻象,沒有理會。直到那身影前出現了雙掌合十的手,他才急忙翻身下床。


    “師父!”嚴新羞愧難當地看著表情嚴峻的海燈法師。


    “誰讓你隨隨便便獻血!”法師厲聲詢問弟子。


    “真是凡心未了!獻血時還要露一手;顯你血多了沒地方裝得下!”海燈已通過查殘留信息將嚴新的所作所為了解得清清楚楚。


    師父,這……這是政治任務。我又是學生幹部,怎能不獻呢?”嚴新解釋道。  “美其名曰戰備血,其實也許是為反擊右傾翻案風作準備。”海燈說到這裡,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現政局動盪,為人要慎之又慎,不得隨波逐流。此須牢記在心。” 


    “我以為獻點血沒事,因為按血液新陳代謝作用講,白血球存活期限為七天,紅血球……”


    “不要生搬硬套醫學理論作辯,”海燈打斷弟子的話,“各人有各人的特殊情況,作為練功之人,特別是練到了一定的境界,他的血已與常人有別。中醫氣功有氣為血帥,血為氣母;氣行則血行,氣滯則血凝之說。這你知否?”


    “知道。”


    “知道就行?能背得滾瓜爛熟則成?學習,貴在理解,貴在鑽研出獨道之理。一部《周易》,千古奇書,巫師據之占卜吉凶;道家視為宗教始典;醫者用以察看寒暑乾濕經絡氣脈辯證施治;觀天象之人則以此上觀天文下察地理通曉四時之變;而當今科學家也已所用奠定了電子計算機之基礎二進位制。如鑽研《周易》者不注重舉一反三,另闢蹊徑,哪有如此龐雜廣泛的學說於《周易》之中脫胎而出?”


    “你身為練功者,豈能忘了先祖的訓誡,棄血而不顧?血為氣母,母之有傷,子焉能不悲?於是氣滯體衰功力大退。”


    “望法師為弟子矯正!”嚴新急切求道。


    “矯正之法為停練十年功夫!”


    海燈法師之語一出,嚴新頭腦欲炸,如遭雷擊,跌坐在床沿。他十分清楚師父此話的威力,心中痛苦萬分。 “佛主講大慈大悲,普渡眾生,但也有嚴格戒律,功夫界亦然。你從小心善,樂於助人,為師自然明白。此次教訓定當牢記在心。”海燈說著,摸出十元錢放在弟子手中道:“自愛自重,早日康復。”說罷,扭頭出門而去。   


    “師父!”嚴新撲向門外。


    “知錯能改,可登青城。山中大師,指撥迷津。”法師並未回頭,邊行邊吟。


     悟性頗高的嚴新將師父的話牢記在心。


     躺在床上靜心練了幾天功,嚴新自感有了些力氣,悄悄離校直奔道教聖地青城山。


    卻說這位於灌縣西南30餘里處的青城山背靠岷山雪嶺,面朝川西平原,以海拔2300多米高的趙公山為主峰,周圍250里山巒起伏,共36峰;溝壑縱橫,有72洞;風景幽美,集108處勝景。山中峰巒疊翠,狀如城郭;茂林修竹,歲寒不凋;丹梯千級,曲徑通幽;更有30多處道觀掩映於古樟老楠蒼柏勁松之間,近百座亭閣點綴在溪邊崖畔山巔谷底,真是個瑤林瓊樹,拿沙玉田,甘露芝草,天池醴泉的人間仙境。


    然而,嚴新登青城並非為觀景面來,一到山中,他便逐個富觀請教老道,挨個峰巒尋找高師。


    青城山歷來為高人逸士的隱居處。早在東漢末年,漢高祖的丞相張良第九代孫張陵便棄官隱居青城後山,潛心修煉,不食人間煙火。災​​荒之年,他應百姓之求在青城山天師洞置法壇、畫符咒、逐鬼驅魔、祈天安民,創立了道教。於是,青城山以道教發祥地飲譽神州,香火日盛。歷史上不少方士隱士道人奇者紛紛雲集此山中,在此燒丹煉汞,棲隱終老。


    時值“文革”後期,青城山所有道觀都歸文物管理所管理,可憐那些觀中道人失去了自由,天天被管理人員你唱我令,勞改犯一般勤苦耕作。而那些昔日香氣繚繞,燭光通明的道觀更是一派淒涼,闃無人語。


    嚴新熟諳功夫界的暗語行話,善識道人中的奇者高手,不出幾日,便在建福宮、天師洞、祖師殿、朝陽洞、上清宮、玉清官、圓明宮結識了幾位老道,受到不少教益。


    這年暑假,嚴新駐在山中練功習道。白日遍山訪師採氣,夜晚入洞修煉。天清早,他在彭祖峰頂呼應亭晨練剛收畢功,忽聞有人在朗朗吟頌南宋詩人讚美青城奇景的

詩句:

      “大面峰頭六月寒,

        神燈收罷曉雲斑。

        浮空忽湧三銀闕,

        雲是西天雪嶺山。”  

        吟頌之聲洪亮而韻味十足,在雲霧繚繞的山間久久迴盪。


       嚴新循聲而望,見一精瘦老道從山路上走來,便立即迎了上去。 

 .  

      “請問真人貴姓?”嚴新施禮道。


      “吳。”老道答後又道:“知錯能改乃常人,修行終生堪俊傑。”


    新一聽這話是沖他而來,知道老道功夫高深,不是凡者。連忙請教:“晚輩才蔬學淺,多有入魔之舉,還望吳大師多多點撥。”


      “蜀中無真人,青城無大師。”老道捋髯笑道。 

 

嚴新不愧是已經開智之人,方知面前這位大師並不姓吳,而是位不願露真相的隱士。


        這老道便是隱居於青城後山的高功之士一枝梅。


       “為何不跟師爺多聊幾句?”黃強不解嚴新遇到自己的師父竟如此淡泊,就像路人,便道。  


    “與高功師父交流信息不用贅語,而是靠心領神會。”嚴新道,“功夫達到上乘境界,傳功請教等一般都不用見面,雖然相距千里,也可如同促膝談心。如果有要緊事,才見上一面。但也不會多談。因為只要一見面就起作用。”


    青羊宮巧遇老道之後,嚴新一行又進青城山採氣練功,然後繼續乘火車北上。


    他們對面坐著兩個模樣刁鑽的農民在那裡吞雲吐霧。車廂裡本來空氣濁悶,再加煙霧瀰漫,附近旅客盡皆掩鼻。黃強看不過眼了,將關閉的窗子提了上來。不想靠窗的吸煙者蠻橫地將窗重新關上​​。 

 

     “開窗通通空氣有啥不好?”黃強發問。


     兩個刁鑽之人睨了黃強一眼,不理不睬,靠窗那人乾脆將一條胳膊放在窗旁。


    “抽煙對人體有害。在公共場所抽煙污染空氣,還危害他人健康,這樣不好。”嚴新溫文爾雅地告誡兩個吸煙者。


    “那二人見對面 ​​幾位斯斯文文,以為好欺,越漸得意,只管大吞大吐,弄得煙霧騰騰。黃強等人深知嚴新、何師傅等高功者處處講修養重道德,不便強行干預,但心中火氣難消。嚴新見弟子們臉有怒色,朝身旁的何師傅笑了笑,然後盯著兩個癮君子眨了眨眼。 

 

    很快,兩個剛才還神氣十足的刁鑽者莫名其妙地將頭蓬在一起呼呼大睡起來。黃強等人明白這是師父奇功所致,大笑不止。坐旁旅客見兩人捏煙而睡,擔心煙頭燃到指頭,嚴

新說不會。果然,不出一分鐘,煙自行熄滅。


    火車就要抵達綿陽站,二刁鑽者仍酣睡正香。“如果他們到綿陽下又沒醒咋辦?”黃強問師傅。


    “會醒。"嚴新話音剛落,兩個酣睡者睜開了眼睛。他倆看著指間捏著早已熄來的煙頭,面面相覷,百思不得其解。


                                        --------摘自《嚴新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