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姑姑，就沒有現在的我們。」

在《神的孩子都在跳舞》紀錄片中，政治大學廣播電視系的鍾叔穎與其他兩名同學，一起拍下了土城聖安宮的「姑姑」與跳「官將首」孩子們的相處歷程。

官將首，是類似八家將的北部廟會陣頭名稱，同樣為祈求保安衛民的一種民俗藝術活動。而位於土城山上的聖安宮，則是以小孩跳官將首聞名，目前約有廿名國、高中生參與。

紀錄片中的孩子有著稚嫩的臉龐，只是染著黃亮的頭髮，與嘴角紅紅的檳榔漬，讓他們似乎顯露出不同於一般青少年的社會歷練。而「姑姑」則是帶領著這一群孩子跳陣頭的「媽媽」；五十一歲的她沒有小孩，這群孩子就像是她的親生骨肉。

跳官將首的孩子大多先前已經認識，再一個帶一個的加入陣頭。而這群「看似不良少年」的男孩其實受到姑姑十分嚴格的管教，諸如禁止吸毒、偷竊等，「還有不能跟女生『那個事』！」綽號兔子的男孩隨即補充。

「剛開始其實只是想採訪官將首的文化，後來發現孩子們與姑姑的相處關係更加動人。」鍾叔穎說，「其實這些孩子不一定與家人的關係都不好，但他們都非常信任姑姑，玩陣頭這件事也得到家人的認同。」甚至，有一陣子孩子們流行離家出走，姑姑索性與他們一起睡在公園，所有人蓋著雨衣取暖。

「後來我才了解他們為什麼不回家，」紀錄片裡的姑姑說道，「有的父母沒有跟他們溝通，或者小孩子在學校吵架不敢上學，但父母不了解，只是一直罵。」

「其實這些男孩真的很可愛，跟外界對他們的刻板印象並不一樣。」紀錄片播放當天，鍾叔穎邀請了姑姑與孩子們一同來欣賞。計程車門一打開，坐在前座的姑姑帶著後座擠滿滿的六個男孩，三個小的坐在三個大的腿上，怯生生的前往播放地點。

「（他們）看見自己出現在大螢幕上還都很害羞，真的就像個小孩。」鍾叔穎說。

「坦白講，這些小孩跟著我真的很苦，」紀錄片的尾聲，看來率性卻又慈祥的姑姑說著，「可是他們都沒有半句怨言。」

而綽號小塵的男孩則說：「肚子餓的時候，姑姑不管自己身上有多少錢，都會拿出來叫我們去買東西吃。即使只有一個麵包，我們也都很開心。」

這個年紀的男孩，是最容易走偏學壞的時期，而姑姑的這個角色，則無疑是他們又敬又畏的「第二個媽媽」。「我只希望他們慢慢懂事，不要等到有一天姑姑不在了，想起我的話才覺得後悔。」姑姑說。

「我覺得她喔，讚！帥！」一手比起大拇指，小男孩用自己的語言說著對姑姑的尊敬，簡簡單單一句話，卻也道盡了姑姑與他們之間的感情。

轉載:中時電子報 政大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