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4-04 10:22:22阿華

我的野蠻丫頭

認識丫頭的時間,不是太長也不是太短,剛剛好。

跟丫頭也不算是非常熟,但也不能說不熟。因為她已名花有主,所以也不能太熟。你問我說對她有沒有好感?當然不能說沒有,但是媽媽從小就教我不能搶別人的女友,所以我不敢……。

既然不敢又那麼喜歡人家,只好選擇最笨的方式,乖乖的當著她不能太熟的朋友。


某天的深夜兩點零五分,當VCD~奉子成婚裡廣末對竹也說:『我好像有了…』
竹也拿著槍對著自己的腦袋開了一槍,碰的一聲。我的手機也震了一下,
害我嚇了一跳。原來是簡訊~『豬頭,嗚~嗚,我好難過喔,我被男友甩了啦!』
是丫頭傳來的。霎時間我彷彿也朝自己腦袋開了一槍,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不過,真的很擔心,趕快傳簡訊回去吧!不,乾脆打電話安慰。不,與其打電話安慰,不如帶她去散散心吧!所謂養兵千日,只為用在一時,那台總是擦的白白亮亮的跑車,這時總算給我派上用場了。於是乎,飛車過去。電視畫面還暫停在竹也往自己的腦袋開了一槍…。

丫頭紅著一雙大眼,驚訝的看著我:『你怎麼來了!!』

我裝模作樣的說:『將軍,援軍已到,請上車吧!』我的冷笑話似乎很難笑,不過至少丫頭乖乖上車了。

我玩笑似的說著:『嘿~別難過了,要哭就到我懷裡哭。』

卻被那哭紅了的大眼瞪出一身冷汗『大豬頭......』

來吧,我準備好要聽你吐苦水了。

『我肚子好餓喔!請我去吃飯吧!』我身子跌了一下,不過軍令不敢違抗。於是乎,吃宵夜去。

店裡人不是頂多,我們找了一張安靜的桌子坐下。點了一桶炸雞和兩大杯冰紅茶,我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丫頭又開始掉眼淚了,一邊吃著炸雞一邊流著眼淚的丫頭看起來令人格外心疼。

『那個爛芭樂…他、他、他把我甩了.....。』

『怎麼會這樣呢?』我由衷的問她:『他是瞎了狗眼了嗎?甩了那麼好的女生?』

『對~對~對!他瞎了狗眼。哼!說什麼沒有勇氣。配不上我,這樣對彼此都好的之類的。』

『狗屁!』我越聽越生氣,就罵了起來。

丫頭聽的爽,我也就罵的更大聲了:『這個香蕉個爛芭樂~霹靂超級機車~眼睛被狗屎塗到男!是他太自私了,他根本不懂得愛人嘛!還敢說什麼要一同共創未來的。』

於是乎,我們在24小時餐廳邊吃炸雞、邊罵那個男的直到天亮..。

送丫頭回家的路上,我開的特別慢。說是一整夜沒睡要小心開,實則不想太早離開丫頭。轉頭看著已經睡著了的丫頭,是那麼的像小孩。說真的,我有點忌妒那個傷了丫頭的心的男孩,連分手,都讓丫頭那麼的在乎他。

『到家了,喂、起來!起來!』我叫著丫頭,卻再度被她惺忪的睡眼瞪住了。

『不要吵我啦~~!』

可是,到家啦!乖,回家睡。好不容易把她叫醒,

她卻只是冷冷的對我說:『豬頭,你欠我十二頓。』

我有點莫名其妙『啊!我幹麻欠你十二頓?』

『因為你今天講話有點衝,要記點十一次,剛剛我睡到正舒服,你又把我吵醒,所以你欠我十二頓飯!』我驚訝得有點想笑,所以給她一個”跨丟貴”的表情。

『再加一頓!』然後便留下傻眼的我回家去了。

下午起床後,刮了鬍子、洗了臉、刷了牙。甫一出浴室,手機又收到了簡訊。~『豬頭,今天我要吃拉麵,七點來接我。』搞什麼嘛!把我當什麼東西了。哪有這樣的啊,還給我用句號…。雖然嘴巴不停的碎碎念,但是心裡卻一點也沒有說不高興,我甚至在六點五十分就到她家門口。

『呦~豬頭,今天蠻準時的嘛。』我笑著說還好。

『那,我們走吧!』

丫頭隨手把皮包遞給了我,我乖乖的幫她拿著皮包。再幫她開了車門,請她上車後,也開始了一天的約會(還債工作)。其實,我還蠻高興的,雖然是莫名其妙的債,但天底下還債還的那麼快樂的人也只有我吧。當然,我知道。雖然丫頭嘴巴不說,但她其實只是需要有個人安慰她吧!

十三頓飯十三天。
在這十三天裡,我能夠讓她受傷的心復原嗎?我很快的知道了答案。
在往後的幾天裡,丫頭總是以各種理由加長我欠她的債。

遲到五分鐘,再加一頓!
這間餐廳不好吃,再加一頓!
我心情不好,再加一頓!
喵喵拉肚子,再加一頓!
月底結算利息,再加一頓!
你襯衫顏色不對,再加一頓!

面對她各種奇妙的藉口,我真覺得好笑。她每次看到都會說:『豬頭,你笑什麼笑啦!』

我只會笑著對她搖搖頭說沒什麼。
雖然我的皮包一直在哭泣著,不過我總以為,錢財乃身外之物,能讓一顆受傷的心復原才是最重要。

不知道還了多久的債。我們也吃遍了法國菜、義大利菜、日本料理、韓國烤肉、印度麵包、越南牛肉麵、瑞士起司鍋、美國牛排、馬來沙爹、日式小火鍋、台式麻辣火鍋、港式鴛鴦鍋、清粥小菜、滷肉飯、蚵仔麵線、米粉炒、士林夜市、雅加達、橋林大飯店自助餐、飲茶、卜派炸雞、漢堡王、麥當勞、地下鐵進去又出來、捷克在巷子裡、阿宗麵線、友誠蝦仁肉圓、海之冰、豪大香雞排、台灣第一家鹹酥雞、雞屁股等等等等…數都數不完。

每次還她一頓,只會欠更多頓,我的心也是如此。每多見一次面,就只會讓我更想多見丫頭幾次。

在這個永遠的十三頓飯十三天裡。

每天習慣性的陪妳聊著瑣事。
每天習慣陪著妳罵那個人。
每天習慣當妳的受氣桶垃圾桶。
每天被妳習慣性的甩巴掌。
每天我也習慣了被甩巴掌。
每天習慣了被人家叫豬頭。
每天晚上都習慣幫妳披上外套。
每天的每天。都習慣了等妳的簡訊。

原來,只是習慣了妳。

不知道是第幾天的第幾頓飯。
妳突然興致勃勃的說:『嘿!豬頭,我們去喝酒吧!』
pub裡DJ放著保羅‧凡‧戴克。音樂聲、吵雜聲、杯子碰撞的聲音和喝酒的聲音。
想不干擾到我都不行。於是乎,我一個人喝起悲劇性英雄的酒來了。

『啊呦~豬頭,你不要那麼ㄍ一ㄥ嘛。來,我們來玩遊戲。』

『玩遊戲‧‧玩遊戲,好啊。玩什麼?』

『來玩我家ㄘㄟˋ!』

『啊?ㄘㄟˋ什麼碗糕?我不會啦!』

『你真是豬頭ㄟ,連這個都不會。來我教你,把手伸出來,對,這樣,對,然後跟我一起說,我家的~我家的~我家ㄘㄟˋ..然後就剪刀....石....對對。然後贏的人要.....』

『我不要!!”跨丟貴”!我不要玩這個!好丟臉!』

『死豬頭,贏的人要這樣,然後要說我家的耶耶~我家ㄘㄟˋ,然後輸的人要把手放這樣,然後說我家的東東~我家ㄘㄟˋ,然後說到ㄘㄟˋ時就要出,瞭了吧?來玩!』

『不要!!』不要,饒了我吧。我輸,我喝酒好不好。我不要玩這個啦!

『玩不玩?』丫頭又突然展現了她無比尖銳的眼神,不用說我也知道下一招的無敵鐵拳馬上就要接踵而至。好好,我玩,我玩就是了……。

一開始因為我不大熟這個遊戲,所以我幾乎都輸。但所謂酒過三巡,膽子也大了起來。膽子一大,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於是乎‧‧『來啦!怕你喔!再來啦!!』

『我家的~我家的~我家ㄘㄟˋ!我家的耶耶~我家ㄘㄟˋ!我家的耶耶~我家ㄘㄟˋ!』

『我家的~我家的~我家ㄘㄟˋ!我家的東東~我家ㄘㄟˋ!我家的東東我家ㄘㄟˋ!』

『我家的~東東我家ㄘㄟˋ!我家的~耶耶我家ㄘㄟˋ!我家的東東~我家啊~哈!你輸了!給我喝!喝!』

『我家的耶耶~我家ㄘㄟˋ!我家的東東~我家ㄘㄟˋ!我家的%#@*︿$......』

當晚的聲音似乎就屬我最大‧‧。

激戰過後,我們都累了,也醉了。尤其是我,非常的不勝酒力。我們背靠著背坐在沙發上發呆,聽著重複的保羅‧凡‧戴克、重複的吵雜聲和喝酒的聲音。

妳說:『ㄟ~豬頭,你當我的蝸牛好不好…。』

妳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聽起來好遙遠。但是背部的震動聲,卻又直接傳到我心裡。

『啊?妳”貢下?”蝸牛?天竺鼠?』我是真的醉了,不然怎麼會沒有發現妳講這句話時好溫柔…。

『耶~耶~耶~耶~~~~~~~~~!』
上千人的歡呼聲中我驚醒了過來。原來,只是NBA的現場轉播罷了。等等,這個客廳是…丫頭家的客廳………………!我躺在丫頭家的沙發上。

前面有兩顆頭因察覺我醒來而轉了過來。

『我是丫頭的哥哥。』

『我是丫頭的弟弟。』

『ㄟ~你們好!』現在是怎樣?我心裡這樣想,但不敢說出來。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丫頭把妳帶回家。』丫頭的哥哥說。

『姐~她去打工囉!,晚點回來。』丫頭的弟弟說。

『喔~不好意思,打擾了。』

『你支持哪一隊的?』兄弟兩同時瞪著我。我的媽呀~果然是同一間工廠出來的。

『國王隊。』猶豫了很久我還是說了。兄弟倆笑了,因為同一陣線而笑。我也笑了,因為死裡逃生而笑。

快速整理一下,我表示我要走了。

『那麼快?要不要留下來看球賽?』丫頭的哥哥問。

丫頭的弟弟也說:『對啊~對啊!姐馬上就回來了!』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呢!』其實我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奇妙的家,而且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不該等丫頭。

『喔~那好吧!』丫頭的哥哥說。

『慢走。』丫頭的弟弟說。

我盡量以很從容的方式快速離開,踏出門口時傳來了哥哥的聲音

『有空常來玩啊!』

『你挺不賴的。』這是弟弟的聲音。

回到了家,仍然頭痛欲裂。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水,無力的倒在床上。

b~b~收到一通簡訊。『豬頭,十三頓都還光了,你自由了。』

我望著手機發呆了半刻,大概是我理解力還很混亂吧!只意識到了自由,便放鬆地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沒有嬉鬧聲、沒有叫罵聲、沒有甩巴掌的聲音、沒有簡訊的b~b~聲。你問我為什麼不主動聯絡丫頭?我也不知道,不敢吧!總之,就是那樣。一個人與自己的朋友度過的兩個星期,熬在朋友家看著他從大陸帶回來的數十片DVD,看的頭都昏了,沒有空閒的時間,也就不會有想念的時間。

星期日我們總算看到最後一片,叫啥我的野蠻女友的。看封面我就想到丫頭。『真是個野蠻丫頭啊~呵!』

直到朋友搖我。ㄟ~你發啥呆啊?片子演完了!我才急急忙忙的跑回家。想說發個簡訊吧!不,不好,打電話給她吧?不,不如直接去找丫頭吧。於是乎。又再度飛車了。

丫頭紅著一雙眼睛打開門:『幹麻?』

『ㄟ~沒有啦,就看妳在幹麻啊!』

丫頭用紅眼瞪我:『你要幹麻啦!』

好吧,我說了:『沒有啦,就.....我想當你的蝸牛啦!』

沉默。

我抬頭看丫頭,她嘟起嘴巴。我想又要挨打了,瞇著眼,丫頭卻撲進我懷裡。
抱著丫頭,我的腦袋仍然是一片的空白。過去的往事卻浮現上來,感覺,
好久好久‧‧‧。


丫頭說:『你讓我等了兩個星期,欠我十三頓!!』

我傻笑著,我想,這十三頓應該是一輩子都還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