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初唸歷史時，原始人的映像經已竄入腦袋。

他們住在大山洞裡，白天男的出去打獵，女的在洞裡照顧小孩。晚上天涼了，他們用石頭取火，暖和身體，也照亮了漆黑的洞穴。女原始人還會用石頭磨成的針，穿上細藤縫製衣服。有一些還會在石壁上繪圖，把白天見到的動物與景像記錄下來……

原始人的生活是那麼的單純，就像小時候的我們。

以前，我和弟弟們也常在家裡的牆壁發揮graffiti的才華，小弟很喜歡綠巨人，結果客廳與房裡的牆壁都能找到一個個衣褲破爛，身形粗壯的小巨人。我就喜歡畫魚、鳥、船和小孩，每天午覺醒來， 便會抓來一隻筆尖嚴重鈍去的鉛筆在牆上塗鴉一番，弟弟們見到了，又會跑來補上一輛腳車、電單車、超人、機械人或再來一個綠巨人之類的，他們的口味就是和我不一樣！

而今，我來到了這個叫作尼亞（Niah）的山洞。

越過了據說有鱷魚出沒的河流，我踏著木條小徑（plank road）穿越叢林。途中見到一些原住民，別誤會，他們不再原始，他們是去上學或到城裡做買賣，穿著和我們是一模一樣的。他們每天必須步行三、四小時，進出山林，才能不與世隔絕，那他們為什麼不乾脆搬出城呢？

落後是文化保留的代價？原住民不懂這些，他們只是堅持保衛家園。

走了近2小時，小腿開始發麻時，我開始對他們的執著折服。終於見到尼亞，一個因盛產燕窩而聞名的洞穴。不過今天，燕子不見，採燕窩的原住民也消失無蹤，只留下一支支掛在洞庭上用以採燕窩的管子和一地的燕屎。原來，自1995年，尼亞洞已被列為自然保護區，所有採燕窩的活動一律被禁止。

在大聲吶喊也聽不到回音的尼亞洞裡，我是如此的渺小。

那一刻，我的思緒與原始的想像碰在一塊了。這裡曾是原始人的棲所，這麼大，應該可住上整千人吧？他們就在這裡煮食、吃東西、睡覺、唱歌、跳舞、說故事、畫畫、生小孩……還有什麼呢？我想不到了。而今，這裡只剩下一片死寂，幾千年後的城市，會不會也淪落至此田地？想到這，尼亞洞附近的原住民堅守家園的決心，就更教人肅然起敬了。









圖說：（由上至下）
1.在通往尼亞洞的途中，見到這個告示牌，覺得很有趣，不能狩獵、不可塗鴉（graffiti）、不能我愛你（I love you）？

2.遇見了原住民學生，村裡只有小學，中學生只好每天鍛煉腳力了。

3.自Mulu開發以來，尼亞的遊客所剩無幾，這一批外國遊客是我快走到洞口時
才遇見的。

4.這就是尼亞洞壁上的原始人塗鴉，必須登高進入黑漆漆的部位，用手電筒照明才看得到。這是我在尼亞博物館偷拍的“贋品”，因為本人體力有限，見到洞裡高高的梯級，再想到另2小時的歸路，只好放棄一睹真跡的機會。

5.這是Kampung Sg. Tanggap，以前叫Kampung Rumah Chang，因長屋的主人逝世
了，只好以河名為村名。Rumah Chang沒在圖中，因為主角是這條河。村裡的小
孩拿了肥皂和洗髮水，就會跑到河裡沖涼喔！以為早已遺落在童年記憶裡的畫
面，乍然浮現眼前，我會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