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的碎片-4 絕望與希望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停止追憶的行為.
那是件很無聊的事...真的.

或許很難理解為什麼"真相"這麼難被發現?
如果我知道的話,或許就不會有這無聊的追憶舉動了.
畢竟在現實中,理想就如同飄渺的羽毛一般,

從不曾被人們掌握住...



"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呢?"

班導溫柔的問我.我們在保健室,一位六年級的學姐正替我紅腫的小腿抹上止痛藥.
那就是我和[國小學姐]第一次的相遇的地方.



"事情根本不是這樣.其實真的情況是..."

我直搖頭,想撇清這一切"公認"的事實,告訴老師我是無辜的.



"怎麼不是這樣呢? 大家都可以做證呢!"

班導她用很溫柔的語氣打斷我的話,希望我能認錯.



"......"

我絕望了,一個不肯聽小孩子說話的大人,是沒有交談的價值.

(沒錯,大家都可以替肥仔和阿超做證.只要他們用武力和恐嚇...)

我的心思漸漸不放在爭辯真相.眼睛開始環視保健室內部的擺設,
接著慢慢移到正在幫我抹藥的學姐.

她有著烏黑的長髮,和水汪汪的眼睛.
很有氣質的樣子.

她發現我在看她,她轉過頭來對我微微一笑.
我趕緊撇過頭,心裡想著(妳一定也認為我不肯認錯吧?)

但,我還是無法去承認一個莫須有的過錯.



"知道不對了吧? 勒索是很不好的行為喔!以後可別再犯了."

班導還以為我默認了,她溫柔的警告我以後不能再犯.
但我卻沒有給她任何承諾.
因為我根本不想和這種看不清真相的大人浪費時間.



"那麼,去向他們兩個道歉吧!!"

班導露出一副滿意的表情,似乎她剛剛解決了一件嚴重的校園問題.

她太年輕了,不了解小孩子的想法.
也不知道小孩子所承受的壓力.
等她多當幾年老師後,她的直覺就會告訴她...這事有隱情.


(道歉...?有沒有搞錯?我根本沒錯啊!幹嘛向他們兩個傢伙道歉?)

我猛搖頭,轉身想逃出班導那不明事理的視線.



"你要去哪? 你該去道歉啊!!"

班導拉住了我,我轉頭驚愕的看著她.那個學姐正看著我們兩人的一舉一動.



"老師,別這樣硬逼他啦!這樣他好可憐喔..."

那個學姐突然將我拉離班導,我則趁勢逃了出去.

無辜的淚痕也劃過了臉龐...


接下的日子越來越苦了.


班上的物品突然常常失竊,我的也不例外.


神奇的是...他們失竊的東西卻會出現在我的抽屜和櫃子裡.
而我失蹤的東西則會出現在垃圾筒裡和別人的腳下...

而我則被貼上"偷竊"和"不誠實"的不良標籤.
儘管大家都知道不是我做的,但也沒有人願意挺身而出...
沒有人想成為第二個我.




"為什麼你不肯改呢?"

"為什麼做錯事不肯承認呢?"

"怎麼不和老師談談呢?"


這些是她,溫柔班導對我的口頭禪.

(和老師談談? 能談什麼啊? 頂多只能說些妳想聽的話吧?)

那時我真的很厭惡上學.
但是卻不敢讓父母知道,怕會越鬧越大.

自從有過那次經驗後,我再也沒有心情去把任何事情鬧大.

一個人獨自走路上學,有時還邊走邊掉淚.畢竟這真是太無辜了啊!


若把自己的便當放在蒸飯箱和大家一起蒸...
等要找便當時,就只能到垃圾筒旁邊找找.
然後強迫接受肥仔和阿超的嘲弄.



"像不像流浪狗在找東西吃?"


"哇!!像?根本就是吧!!"


這樣的一搭一唱的朝笑我,我早已習慣了.

雖然可以當下反擊使他們兩個啞口無言...不過,算了.

所以我都是等到大家都拿出便當後,才將便當放進去,
用蒸飯箱的餘溫為便當加溫.這樣少說也過了一兩星期.



直到那天中午.




一如往常,將便當放入蒸飯箱後,我去了洗手間.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便當裡的食物散落在教室地上.

當我回到班上時,

肥仔將臉皺在一起擺出帶有些許同情,悲哀,嘲笑,諷刺,愚弄的表情對我說...



"噢~你的便當沒囉...真可憐呦,沒便當吃囉!"



我生氣什麼也不想的衝出教室.

要去哪裡?...

不知道.我不知道躲到哪裡可以得到救贖.


在跑過一陣子後,我無力地跌坐在校園內的大榕樹下.

獨自一人在榕樹下痛哭.

我不懂為何要在我那麼小的時候給予這種考驗?


不懂,真的不懂...


太殘忍了吧?


就在這時...

"你果然在這裡,我終於找到你了呢!"

那天中午,我第一次在學校內吃到如此溫暖的午餐.由那個[國小的學姐]施予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