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8-31 19:04:02ts2794

釋“美”之哀



告別了春意,熱情比往年多了幾分;太陽不知是沉積的太久,還是因為春時的綠意讓太陽也有了妒意;剛剛送走了春時,它便把夏日表現得淋漓盡致。是收麥子的季節,從一片綠的夢中走進金黃色的世界,人們的心靈也許存上了一種企冀,有種夢歸自然的喜悅。 努力了整整一年,香煙沒敢再抽好的,和朋友們聚會也小氣了好多,就連兒子也說我怎么也像個生意人了。但是不管怎么樣,心存一種願望,我就總想把它變成現實。終於在五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天裏,我給自己的書房裝了一台名牌的空調。 多少年前,渴望能有自己的書房;多少年後終於有了自己的書房;平日裏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書房的一隅,聞著飄來的墨香,仿佛覺得我的世界就是人間的世界;那鍾美意,那種愜心,還真能把人拖回那令人神往的“世外桃園。” 冬去春來,不知為什么,去年的夏日裏,我的書房突然間悶熱得都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後來我才知道,鄰居家靠著我的書房改建了一個廚房,所以書房便就沒有了昔時的寧靜。不過我也不能說什么,因為同在這人世間,吃飯還是最最重要的。 偶有朋友來,大概也是受不了這樣的磨難,便強烈要求我裝一台空調;如果我不裝,他們大有要和我斷絕這幾十年的情誼的勁頭。那就裝一台吧。說是為了朋友,其實更是為了自己。多少年來,我有意無意養下了一個不好的毛病,如果決定要做一件事情,除了自我,總是要尋找點別的什么理由;覺得這樣心裏才塌實。 決定了,錢是少不了的;可這些年,不知是自己無能,還是社會不給我掙錢的機會,總之,僅有的一點薪水除了養家糊口,所剩便都武裝了自己的書房。細細想來也怪可憐的,人都過了不惑的時令,整日還抱著個書本高點明燈。難怪有一日妻子問我,“你知道人世間有一句話嗎?” “什么話?” “君子成名,小人成事。”妻子說完還補充了一句,“那是關於項羽和劉邦的故事。” “沒錯,看來世界到了什么時候,在這一點上都是一樣的。不過人們有時候也不能都按這個去說。世界不是曆史,但曆史一定是世界的。項羽留下了‘四面楚歌’和‘霸王別姬’的哀歎;可劉邦卻留下了後世的漢武輝煌。”我明白妻子想說什么,只是我不願讓妻子過分的傷心和失望,“做人要做項羽,因為他是真心英雄!做事要學劉邦,因為他是世間梟雄!項羽是人生的一種美;劉邦是社會的一種美。” “又瞎扯!”看來妻子就是不願聽我說這些;其實這怪不得妻子。面對現實,面對現實的生活,也許妻子尋求的是一種心靈的平衡,她不願用現實來詮釋她的老公,因為現實中的老公無能無為,從來沒有講好過一回現實裏美妙的故事。 我把想買空調的事情告訴了妻子,原是想讓她狠狠的打擊一下我,也許我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奢望了;可是誰料妻子卻說,“早應該買了,你心疼書,我還心疼你呢。”看來是該買了。 錢得一分一毛來攢,不象讀書,下個苦功,勞苦一回思維就可以了。所以我就開始從自身節源,努努力力,緊緊張張;但不管怎么說,總算有了收獲,當把空調裝進書房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有了一種成就感,覺得這世界上的事情怕就怕認真二字。 自從書房了裏有了空調,我更是不願意走出來了,屋外烈日炎炎,屋裏清涼一片,還真的有了一種“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的感受。二十幾年與書為伍,到了今天我才有了一種真切的感悟,覺得人世間還真的就是用一個又一個的故事串聯而起。 不知是我買了空調,還是因為心裏有了依托,現在是面對酷暑一點抵抗力也沒有了。可是住在小城,不知為什么,時不時總要停電。天越是熱,停電的頻率也就越高。我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會有什么必然聯系,但是它帶給我的心靈沖擊卻讓我有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 終於有了個和體溫差不了多少的天氣;隨便吃了幾口飯,我是趕緊就往書房裏鑽。名牌的空調還就是不一樣,沒有幾分鍾,我煩躁的心境就平和了下來。可是就在我剛抱起一本書的時候,空調不工作了,桌子上的台燈也滅了;我知道又是停電了。沒有幾分鍾,我就是大汗淋漓;看來書房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夏日的天,雖說太陽早早已經隱去`,可天還是亮亮的;家裏呆不住,我就想著出外走走。平日裏我很少去上街,小縣城的街道這些年雖說為有些人升遷裝了不少的燈,但是缺少內涵的變化還是讓人不願去看,更不願去想。大概是熱和停電攪亂了我的心緒,不知不覺我就走在了大街上…… 街道上行人很多,大概也是因為都經曆了和我一樣的感受,所以看起來有情趣的畫面不多。無有目的,也不想在這樣的景色中尋得什么目的。順其自然地走,不經意發現了一個小書店,特別是店名多少還勾起了我一絲的興趣。 “尋美書屋”。門臉很小,從外邊看,裏面沒有顧客,只有坐在櫃台裏邊的一位姑娘在低頭讀著書。不知道是電又重新來了,還是小書屋在發電,總之裏邊看起來還真的挺不錯。這么些年了,我就是對書有著一種很特別的感情,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我停住了腳步。 “尋美書屋”。在小縣城住了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書屋。尋美,是的,生活在今天的社會裏,我們真是該尋尋美了。我在想,既然是尋美書屋,那么一定會有關於美的書籍了。 走進小書屋,姑娘朝我笑笑:“歡迎光臨。”她笑的很甜,在書的背景裏,我覺得她還真的是很美。 “有黑格爾的《美學》三卷嗎?”我問。其實這套書在很多年前我是有兩套的;一套是自己用來讀的,在上邊還作了不少的批注;另一套是用來保存的,所以是精裝的。不過兩套書現在都不在我身邊了。我讀的那套書讓一位作文字的朋友借去沒有再還回來,因為他有理由,說把書讀成這樣子,一定都爛於心中了,所以不需要再擁有它了。那一套保存的書是讓一位姑娘拿去了,是那種很時髦的姑娘,她說自己要尋美,要讓自己變得更美。不過後來她去了南方,臨走的時候對我說,“那黑什么玩意寫的是什么破書,我把它賣給收破爛的了;我給你賠一塊錢算了。 錢我自然是沒有要,她後來在南方做什么,我也無從知道,不過我一直在想她,到不是留戀,而是真心的希望她在開放的南方能尋到更好的“美”。 “對不起,現在沒有。”姑娘的回話打斷了我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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