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6-08 16:06:57燕子

文武廟的祈禱

六月八日  (星期一)

[上午]

明天就要出發去香港了,我昨天從早上七點到晚上十點半,除了晚餐時看一部影片閑散一陣之外,一整天幾乎都在準備投影片,或者寫文章描述內在歷程。我今天以為自己會帶著很多新奇與期望醒來的,可我醒在一片霧裡,原來,在我醒來前,我的意識空間就已經被一些掛在心頭的壓力、媽媽五點多起床就走進走出的能量給佔據了,於是,夢裡有等待許久卻錯過的朋友,在吵雜聲裡張開眼,發現自己身體與意識再度滿佈獨屬於媽媽渾沌結塊、有些錯位的意識能量。

媽媽一定心裡焦慮,因為我明天就又要遠行,我不想選擇今天多花時間跟媽媽相處,因為我還有很多研討會報告的東西的準備,可當我這樣寫,我看到才一兩個星期前,我如何扮演了「媽媽」的這個角色,只是在不同的關係裡。

那幾天我心裡很焦慮,因為生活的動盪,讓我很想有安全感,以前我跟Loren 要什麼,他大多會立刻回應,但這一次,我簡短的字句裡夾帶的幾乎是累積了幾生幾世、跨越種族文化的龐大掌控力,字面上是要他多跟我聯繫,字面下是威脅、憤怒、以及他一直沒看到的求救。

我們這一輪互動,挖出了我面對很多不適時不願意完整地為自己負責的態度,於是用社會標準、靈性原則、情感連結深度等不同層次、不同緣由的標準去套用解釋在我們的關係上,藉以操控他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關愛或資源的「惰性」(有趣的是,他一氣之下,也跟著我做出同樣的事情,只是方向不同,結果是我們的心、我們的關係受傷)。

我要怎麼把這個傷清除掉?

對不起,我執著於要別人為我的經驗負責,卻懶惰的不願挺直脊椎;請原諒我,在明明有很多資源、很多愛的情形下,依然慣性地哭喊自己生活的困乏;我愛你,謝謝你借我片刻清明把這課題寫下來。(這是我向大我道歉的) 

對不起,讓你被閉關在這些結塊的受苦記憶裡,對不起,一直沒有給你屬於你的位置,對不起,這麼久都沒有給你滋養、沒有照顧你;請原諒我意志力還不夠堅定,還無法在每個片刻給你光,謝謝你給我機會看見這樣真實的你,我愛你。(向這受苦的狀態道歉)


[下午]

剛剛去鹿港,碰巧經過文武廟,不知道怎麼拜拜的我,好奇地走進這三級古蹟裡晃,跟那兒的人聊一下,感覺能量好飽滿正氣,於是,我走入大殿,依循指示執杯(不會寫這字?),問順利在暑假畢業、開始貢獻自己的力量都連續得到許可,問放下個人的一切、做類似出家修行的決定,卻連續兩次都被否定,後來再問,順利畢業後,成家立業、照顧父母,就是個輕鬆的許可。

在台灣長大的我,其實這是第一次執杯..

我就像是靈修路上的雜種狗,有教堂就進教堂祈禱、有印度廟就進印度廟跟著高歌歡唱、當然更常去佛教寺廟靜坐,現在進文武廟,算是道家的,比較根深蒂固於台灣文化裡的宗教吧!

後來,我給了一百元香油錢,寫了一張祈福卡,拿了一支文昌君的毛筆回家,準備帶回美國跟我從其他印度廟、教堂等收集到的祈福物品一起放著。

然後,這一個小片刻,感覺到小小悲傷,今天升上來好幾次了,就是「可是我又沒有屬於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間,這些神聖的物品、我喜歡的書,還不是落到儲藏室」。

我真他媽帶種,明明很想要有安定的住處,竟然還跟 Loren 說:「如果我們只是朋友,那我就不要去你洛杉磯的住處住!」,他一個月付六萬台幣的房租,只打算跟我收兩萬初,但我就是這麼帶種!我要他正視我們的關係,我不要接受他一邊說愛我、一邊做著這些照顧我的事情,卻還要用美國文化的標準跟我說:「我們只是朋友」。

我要他堂堂正正地對我好,我也要自己不再屈服於美國文化那種結婚定下來前都可以四處約會、在愛情關係裡玩權力遊戲的東西。我玩不起,我會受傷,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值得被好好對待,所以我再也不要接受次等的稱謂或者可有可無的對待方式。

再見!愚蠢的美國約會文化!

這樣用力喊著,心口還是有一點點虛,畢竟,明天一早要啟程去香港,六天的研討會後,要回美國加州,回同學沙發上睡覺,我也不知道 Loren 會不會被我的任性惱跑了,畢竟他是在五月初聽到我不安定的住宿狀況時,就立刻提出這點子,雖然兩人沒溝通好,他竟然真的在一個星期後就從愛爾蘭坐飛機回到加州洛杉磯,聽他說,他這兩三個星期把公寓整理了一番,買了好些藝術品擺在家裡,也積極談著回加州工作的機會。

老天爺!請祝福我們兩個不大會談戀愛的不大年輕的年輕人,我快要畢業了,想成家立業了,請給我安心與信心前行,教導我、提醒我把任性擺開,好好愛身邊的人、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