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2-23 13:27:42燕子

土的質地

這兩天我的質地變得很「土」、很固態、很物質。

是什麼樣的很土、很固態、很物質呢?是一種不用呼吸,張眼就能望見這個明亮世界的「土」,一個倔強的神情,站在山峰上凜然遙望,知道自己是國王的那種肯定。

還沒號召戰士們一起遙望,這份「肯定」,因此顯得有些固態,還稱不上多汁豐富。

我差點因此懷疑自己失了靈魂。這個懷疑,像是因為長年看到年老的前任國王把自己鎖在冰冷堅固的城堡裡,而以為自己只能重蹈覆轍。

年輕時,王子很喜歡在戶外奔跑,在草地上翻滾,王子一直是調皮的,直到老國王一次又一次地嘆息讓王子懷疑起自己在虛度生命,直到皇后幾乎消失的身影讓王子總得急忙趕回家尋找皇后近似半透明的身軀。

王子有時候以為只要自己跟著嘆息,或者跟著變透明、消失,國王與皇后的眼光就會變得明亮。

其實王子試了很多次,甚至直到老國王與皇后都去世了,他有時都還…. 忙著尋找讓嘆息的老國王、半透明的皇后眼睛明亮起來的方法,只是試了好多遍的嘆息與消失,王子無法感覺到自己是誰。

有時王子真希望自己可以被野狼們拖走,被貪婪的牙、原始的野性吞沒,回到這片大地,若那是感覺生命的唯一方法。

城堡附近的一大片森林、野地,一直都在經驗著四季變化、野獸互相爭逐的原始本能的。

王子並不需要特別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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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仙子說她要戒煙了,熟稔了飛行的愉悅,仙子說她也想經驗雙腳踩在土地上的踏實新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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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身體、靈魂裡,本就不分彼此。享受著同一份對血腥的本能渴望、對飛行的浪漫眷戀、對踩在泥土上高歌歡舞的生存需求、對一雙專心凝視的眼神的貪戀。

原來我們都需要安靜的擁抱。

註:Alan又生病了,狂睡了兩天,剛說他要戒煙了;而我這擅長在潛意識裡雲遊四海的女子,也要根植大地了。寫著,才發現,原來我們需要的是一樣的看見。而我那因為害羞而摔破的陶笛,原來是Alan很想要的。在我們互相凝視的時候,自我原來可以這麼輕易地潛入,而忘了我們要的是同是一雙專注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