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25

小雞們花了兩天時間破殼出生，10顆蛋孵出9隻小雞，剩下一顆蛋在籠裡滾來滾去，因為母雞已經不孵它了，開始站起來在籠裡走動，並且不斷用強而有力的雙腳扒地板，並同時發出低沉的「咯」聲，小雞們聞聲聚集紛紛往地板上啄：「食物在這裡嗎？」

三天後我檢起那顆未孵化的蛋，在耳邊搖一搖，可以聽到蛋殼裡充滿液體，看來是沒有小雛雞在裡面，但又不知拿它如何是好，只好再放回雞籠裡繼續滾來滾去，又過了幾天才拿出來順手放在一旁的桌邊，然後某天就被我不小心碰到摔落地面，瞄到一些蛋清，剩下的被旁邊乖覺的野狗舔去了。

後來遇到寶媽，經她提醒才想到，這顆蛋可能是我們上個月22日發現母雞在生蛋時，那顆一開始就被孤立在一旁的蛋：母雞一開始就不想將它納入羽翼之下，是被「雞婆」我硬將它塞在一起的。也許它是一顆未受精的蛋，而母雞心知肚明每顆蛋的情況。

小雞們雖有母親照顧，我卻不見得輕鬆。首先是母雞將鋪在地上的報紙抓爛了，所以小雞就從五公分直徑的塑膠網洞掉下來，我在廚房裡總要分心聽著一牆之隔的雞籠，若有小雞持續急促的叫聲傳來，肯定又掉出來，要幫忙把它送回母親身邊。雖然把報紙換成布，後來又重鋪了鐵絲網在籠底，小雞依然會從靠牆的邊角鑽到籠子外來。母雞又不斷把平鋪的布抓皺成一團，布角若掉進水盆，很快就把水吸乾，有時一天要添水三次。

最麻煩是食物，小雞們似乎只肯跟著母親的叫喚覓食，不管我給它們吃什麼，母雞若沒帶頭啄，小雞們就視若無睹，然後拼命叫餓，試了幾次下來：果汁機攪碎的麥片和用手研磨的碎麥片相比，手工的比較受歡迎；不管有沒有拌米糠的白飯，完全當不存在；完整的大麥片有時可以吃一下，但還是太費力；灑了點白米，沒機會看到小雞啄食，因為都被母雞扒到籠底去了。

最令人高興的是天黑之後，小雞們安份地躲進母親的身下睡覺，作息正常，而且不必另外點燈保暖（省電）。白天的我被小雞們的叫聲轟炸，天黑就可以休息。相比於今年四月那一批小雞，正中午小睡兩、三個小時後，整夜都不睡地拼命啼叫，又養在屋子的正中央，讓我半夜睡不安穩常常起床察看，果然有母親陪伴還是差太多了。

小雞出生第八天，22日星期六的上午，我忽然發現一隻小雞站不穩，不斷被母雞和其他小雞撞倒，倒地後好一會起不來，後來顯然無力爬起來。我將它抓出雞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幫它「淨靈」，看它好像好多了，再試著放回籠裡，又是跌倒就站不起來，而母雞看來無法額外照顧這隻小雞，我只好將它拎回屋裡了。

老實說，我的心情與能量都往下盪而煩燥不已，真沒想到有母雞照顧的小雞還是會生病。是我給的食物不對或不夠嗎？還是被籠邊的鐵絲壓擠成內傷？於是我也暗自懊惱「雞寮」還沒圍起來，如果讓母雞帶著小雞「腳踏實地」在泥土地上生活，小雞是不是就不會生病了呢？

小雞生病，我的心情和作息就亂了，一有空就幫它「淨靈」，勉強維持家裡的運作，農活就完全顧不上。一天下來，小雞還是站不起來，但天黑後就乖乖睡覺，於是我在它身上蓋一條眼鏡布，希望這樣讓它有被保護的感覺。（眼鏡布不能跟雞媽媽的身體相比，但雞奶奶我盡力了！）

第二天，小雞醒來後有微弱的啼叫，但無法自己進食，我掙扎著「不吃飯沒體力恢復」的信念，最後舊信念獲勝，找到一罐去年買的米漿粉，沖泡了一點點黏稠的米漿，然後用針筒強行灌入小雞的嘴裡。大概灌了四、五次，合計不到3c.c的容量。米漿聞起來很香甜，甜？小雞能吃「甜」的東西嗎？這包米漿粉會不會有什麼額外的添加劑呢？晚上小雞沒有安穩的睡覺，不時啼叫一下，眼鏡布「被被」也一直踢掉，兩腳還是無力撐起身子，因此依然歪倒斜靠在塑膠盒邊。

第三天，雖然心裡對於米漿粉有疑慮，但還是找不到別的代用品，又怕麥片碎粉會讓小雞噎到，所以還是繼續餵它喝米漿，不過拌稀一些，每次餵1c.c。下午餵過一次後感覺很不好，小雞兩眼不再張開（前一天有一眼會張開），小嘴看起來像在喘氣，我心裡很慌很急，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確定一件事：我本身在此慌亂情況下，「淨靈」的能量送不出來了！

第四天（25日）凌晨兩點多，我起床上廁所，小雞就放在廚房的餐桌上，我盯著它看一會，確定它身體沒有起伏才摸摸它，身體在慢慢變冷變硬，小雞回「老家」了。我鬆了一口氣，很清楚看到自己的狀態：不敢指望奇蹟！（天知道我還要同時對抗之前50隻小雞死掉的回憶，能量真的很不足！）

前一天傍晚我們把「雞寮」搭好八成，所以把公雞、母雞和小雞八隻這一家10口都搬進去住。以後在廚房不會聽到小雞的求救聲，不會再把菜燒焦了。我想，往後可以完全交給母雞去帶小雞，我不用再操煩焦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