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304

聽小葉說除夕夜吃團圓飯時，三叔主動提到農會可以申購樹苗，二叔接話說「種年柑好，過年拜拜的時候有行情」，但又說「不施肥不可能種出東西來」，小葉只能唯唯諾諾不敢多說什麼。所以後來我們猜想，大約以適合本地風土的果樹為主，差不多是芭樂或柑橘類的品種吧？！

果然3月2日聽到小葉媽轉達：「星期二樹苗會送到，有四種六十多棵。」我既期待又有點小煩惱：幾天內要挖六十多個洞來種樹，可能嗎？！

小葉的三叔在農會工作，但為了許多緣故，小葉一直很害羞於與親戚接觸，我則因為採用的農法不同，也不積極與農業機構打交道。小葉事先與三叔聯絡，但對方顯然已經忘記他訂了那四種果樹，不過這天只到貨了三種，問到價錢，則說一千多元他出就好。（既是長輩，又是寶地的九分之一持分地主，我們就決定大方地收下這份禮物了。）

以去年向林務局領取免費樹苗的經驗，我猜植株應該都在100公分上下，因此預備了幾個黑色大垃圾袋，想像用袋子一裝丟進車後座就可搬走，45棵樹苗不算什麼。

過了中午，我們如約來到農會，小葉的三叔從辦公室出來，找到承辦該業務的人員之前，我們就發現屋子堆了三種樹苗，兩種柑橘類的都有150公分的高度。另一邊則是高大像未開花的櫻花樹，光禿禿的枝幹沒有半片葉子，最高的都頂到天花板了，我好奇地摸摸它的枝幹：「這是什麼樹啊？櫻花嗎？」「不是，是桃樹。」果然某一棵樹枝上掛了一張有照片的名牌：「熱帶水蜜桃」，我在心裡疑惑，不知是那個農友訂的？我以為要給我們的果樹苗藏在別的屋子裡。

然後承辦人員以手上的一份表格發放樹苗給我們：紅肉柳丁15棵，無籽桶柑15棵，熱帶水蜜桃15棵。這下可糗了，我們的小轎車怎麼載啊？小葉的三叔當場問承辦的人：這裡有人種水蜜桃種成功的嗎？（ㄟ……果樹苗不是你訂的嗎？原來「交辦下去」了，難怪自己也不記得訂了什麼！）

我們馬上想到必須問一個緊要的問題：「果樹之間距離多遠種一棵呢？」「大概七尺吧！」回答的是小葉的三叔，我在心裡算一下，等於2.1公尺，這樣就可以了嗎？

最後承辦人員幫我們把水蜜桃的樹枝修剪到180公分高，有的剪下的枝條幾近有 一公尺 長了。看到滿地的枝條，我有點捨不得想撿回來，但有個人路過馬上看穿我的心意：「這些枝條沒有用了，插進土裡會長很多葉子，但也活不起來！」我不甘心地反駁：「你怎麼知道？」「我去年就試過了！」當場我只好放棄收拾的動作。

最後我們要了幾個米袋，柳丁和桶柑的根部包著一點點的黏土，各裝成一袋，水蜜桃因為有苗盆，每五棵一袋，放在後座斜斜從窗戶伸出去，還好回農地只有 七公里 的距離，不會太影響交通。

臨走前，三叔教小葉到二叔的柚子園工寮自己搬肥料：挖洞之後把肥料倒進去再種樹。我趕緊插嘴：「我們自己有做肥料！」「你們自己做有機的哦！」看他的神態顯然是「有機的根本不會有效果」，更不能說我們根本不施肥這種話了。

我們把45棵果樹先安置在甲地的樹林裡，搬運時我被柳丁莖上的刺刺到，一陣劇痛，尼龍手套的指端馬上殷紅一塊，因此我們把裸根的30棵柑橘類全放在一個大水桶裡，決定以有刺無刺來區分桶柑和柳丁的差別。

晚上回家後趕緊上網查資料，看到桶柑的植距需要5-6公尺，種水蜜桃則將來要搭棚架。我在腦海中回想寶地的情形，這些果樹該種在那裡呢？日照充足的地方目前都是芒草，我們要先割草，接著挖芒草根，然後挖洞，才能種樹，這麼多步驟，要多久才能把樹苗都定植完畢呢？

睡前我忍不住對小葉說：「我們菜農都還沒學好，忽然就加上果農的功課，未來還要當咖啡農，但我最想當的是雞農。」想到農場忽然新增了這麼多新生命，有一種收養了45個小孩的感覺，它們與我用吃過的水果籽育苗做實驗不同，都是經過專家接枝後的新品種，顯然也養育了一段時間再賣出來。這些小孩都是慣行農法教養的，往後等著它們的是無藥無肥的自然生活，它們多久後能適應呢？

將來我要給每棵樹做名牌，就叫『紅柳1號』到『紅柳15號』，『蜜桃1號』到『蜜桃15號』，至於桶柑呢？小葉說網上資料表示所有的無籽桶柑都是「大春種」，所以決定把我們的桶柑取名叫『春柑』：「以後我叫你去幫『春柑三號』做淨靈，你就知道我在說那裡了！」這晚興奮的我差點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