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2-27 13:24:18小伊

偷心怪盜 6-1 【轉自余宛宛】

第六章

“唉!”盛子薔坐在車子里,又嘆了一口氣。

“子薔,你怎么了?”開著車的盛子薇伸出一手來拍拍發呆的姐

姐,“你從坐上車子后已經嘆了四十九聲氣。”

“唉!好了,這是第五十聲。”盛子薔扯出一個微笑,“神明昨

天托夢給我,要我今晚嘆五十聲氣,這樣才會事事如意。”

“子薔,你究竟怎么了?”

從小到大,盛子薔的個性一向是大而化之、嘻嘻哈哈的,可是該

正經的時候,她絕對不會開玩笑,除非她心里有事情困擾著她,才會

籍著玩笑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現在他們正在前往羅家的途中,因為羅家又有人被殺了。

一般而言,在這種凝重的氣氛中,盛子薔的態度是嚴肅而謹慎的

,所以此時她的玩笑才會讓盛子薇覺得她有心事。

面對著非常了解自己的妹妹,盛子薔垮下了肩,“我覺得對不起

尉赫哲。”

“為什么?”

“因為我真的喜歡上他了,騙他讓我有罪惡感。”朝盛子薇扮了

個鬼臉,盛子薔接著說道:“很好笑,對不對?以前那么多人追我,

我都無動于衷,而當我真正遇到心動的人時,卻又困在一個偷心計划

中,沒有辦法坦白。”

“其實你可以告訴尉赫哲啊!”盛子薇不假思索地說,“如果尉

赫哲也喜歡你,那他一定會幫你的,這樣一來,高家和尉家的燭台我

們就可能輕易的拿到手了。”

“這我當然知道,只是其他兩座燭台呢?尉赫哲倘若知道我打算

去冒險,一定會把我綁在他身旁,以防我有危險。別談了!順其自然

吧!對了,你覺得羅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才剛死了一個主人,

馬上又死了一個佣人,而且這個佣人還是殺死主任的凶手。這事真是

奇怪!”

就在前天,警方從羅慶卓的指縫驗出了新的証據,殺人凶手是羅

家的佣人林華文。只是在警察到了羅家,打算緝捕林華文到案時,羅

家卻又傳出了凶殺案,林華文被人用尖刀刺死在房內。

到底林華文被誰所殺?難道凶案背后另有主謀者嗎?

“子薔,你確定這回去羅家沒問題嗎?”盛子薇擔心的問,她們

近來的失手頻率高得讓她害怕。

“放心吧!羅家剛發生命案,警察部署埋伏是免不了的。但就是

因為有警力部署,所以羅慶卓那些高防衛性的警報器就不會開啟。而

且警察充其量只在外防守,或裝設攝影機,他們不會在這樣一個月黑

風高的晚上,跑到羅慶卓死去的房間,自己嚇自己,你放心好了。”

“可是……”盛子薇車子停在靠近羅宅之處,不安地咬著唇,“

我心里就是有種不安的感覺,我總覺得凶手還在羅宅之中,我不要你

冒險!”

聽了盛子薇的話,盛子薔的視線不由得望向羅宅──仿歐式的石

板建筑,在白天看來或許華美、毫奢,但在陰暗的晚上、青白的路燈

照明之下,羅宅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殘酷恐怖氣氛。尤其最近一連發生

了兩起命案,更使得這座大宅在黑暗中透出隱隱約約的淒厲之氣。

所幸盛子薔的膽小害怕通常只限于電影中的恐怖情節,面對現實

中必須執行的任務,她百分之百的勇敢,否則在夜半見到寒颼颼的羅

家時,她早就拔腿快跑離開了。

大了個冷顫,盛子薔的嘴角依然努力地保持著笑容,“這又不是

電影,你別害我幻想過度。而且我如果不進去,那燭台的下落就可能

一直不明。羅慶卓死后,燭台并未流通買賣,表示燭台有可能還在羅

家。”

“也有可能是凶手找不到燭台才連殺兩個人,而凶手有可能就是

潛伏在羅家的人!子薔,千萬小心。”

安撫地握了下妹妹的手,盛子薔戴上了屬于夜的黑色頭套,“我

會小心的,別擔心了。我還需要你的支援呢!”

側身拉住了打開車門、正要下車的盛子薔,盛子薇慌張起來,她

的心頭總感到有種災難要發生的前兆。“子薔,你還是別去了!”

盛子薔笑了笑,沒說話,真正到了該行動時,她從未讓恐懼感領

著她的思緒。掙脫了妹妹的手,盛子薔瀟洒的揮了揮手,快捷地隱身

消失在黑暗中。

像幽靈般無聲無息,盛子薔如夜行的貓一般無聲地攀過牆,靜靜

地降落于牆內。

依照先前的地形調查,盛子薔翻身攀上大樹,往前一躍跳至羅慶

卓生前房間的陽台上。貼著冰冷的牆,盛子薔慢慢地拿出隨身電腦開

始偵測,以切頂羅慶卓的房間內是否仍有任何特殊裝置。正如她們所

預料的,羅家為方便警方辦案,已經關上了羅慶卓房間四周的金屬感

測器。房間內唯一的偵察機器就是一架攝影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

警察進駐房內。

按下了電腦上和盛子薇聯絡的鍵,確定妹妹已經控制攝影機之后

,盛子薔輕而易舉地進入因封閉而有著濃重灰塵味道的房間。

盛子薔憑著微弱的光線,好奇地打量偌大的十來坪房間──特別

挑高的天花板用絕緣玻璃隔開了豪華水晶吊燈,因此房間內依然可以

有照明設備,而不至于觸動金屬感測器。

大致說來,羅慶卓的房間整齊而不凌亂,他的外套依然披在椅子

上,仿佛這里仍舊有人居住一般。而自沒有完全關緊的陽台門縫,徐

徐吹入微弱涼風,雖不至于令人感到冷意,但在這樣的一個命案現場

,仍是讓人心頭感到莫名的陰寒。

微皺了皺鼻,盛子薔聞到空氣中飄動著一股淡淡香氣,說不出是

什么氣息,就是感覺得到,不難聞、不嗆鼻,卻絕對令人不解。一個

封閉的房間,怎么會有這種香氣?除非這種香氣存在房間中已久,否

則應該早就飄散而無味了啊!

也許是哪種木材的味道吧!盛子薔告訴自己,羅慶卓的房中有著

許多的木制品,散發某種味道也不足為奇。不再去想香氣的問題,盛

子薔開始查看房間,想找出任何羅慶卓可能會藏起燭台的地方。如果

一如傳聞,羅慶卓把燭台當成他事業的幸運物,那他肯定不會把它公

開展示,可是會把燭台收到哪兒呢?

左右環顧了一下房間,盛子薔忽然向導,既然羅慶卓的房間為了

安全起見,不容許任何金屬的攜入,那銀制的燭台肯定不在房內。可

是大多數人都會把自身重視的東西擺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不是嗎?

盛子薔頹然地立在園地,忽地背脊起了一陣冷顫,有人在看她!房間

內還有人!

盡管在現實中膽量過人,可是被人窺視的陰森森感受,著實讓盛

子薔開始想到那些她所害怕的恐怖電影情節。鼓起勇氣,她又快速地

看了一次室內,發現屋內一角的牆上挂著一具南美木制人面雕像﹔雕

像的雙眼,宛如真人般的炯炯注視讓人頭皮發麻。

深吸了一口氣,疑信參半的盛子薔決定走到人面雕像前,她盯著

它仿佛活生生的雙眼,伸出手去碰觸那對眼睛。而當她的指尖觸碰到

它的眼睛時,雕像眼突然眨了一下,盛子薔臉色發白的迅速往后退去



目光不曾移動過半分的她,清清楚楚地看見雕像的眼快速地轉換

成黑色木眼。雕像后有人!

盛子薔的心頭感到一陣冰冷,收回了有些顫抖的手,不愿再停留

。羅宅有問題!沒有正常人會在大半夜窺視一間曾死過人的房間!

忽然,門外傳來驚叫聲,盛子薔快步地退到了陽台口。而就在她

閃入陽台后的那一瞬間,門被打了開來。

盛子薔最后一眼看到的竟是──

穿著睡袍的尉赫哲環抱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站在門口。

“子薔,喝下午茶了。”尉赫哲拎著珍珠奶茶與現烤面包,走入

盛子薔與高珣相鄰的辦公室中。

“她不在!”盛子薔悶聲地說,非常不愿意抬起頭來。

昨夜在羅家所看到的情景,太讓她心寒了,尉赫哲怎么會是如此

表里不一的人?!下午才對她溫柔呵護,而到了晚上竟然穿著睡袍和

別的女人在一塊。她才不相信他們會蓋著棉被純聊天,因為那個瘦削

得仿佛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女人,簡直是把身子偎在尉赫哲懷中。

“心情不好嗎?”尉赫哲笑容可掬地拉了拉盛子薔扎成馬尾的秀

發。“高珣罵你啦?”

盛子薔抬起頭,很用力地白了尉赫哲一眼,依然不說話,但不悅

的眼神卻清楚地傳達了她的怒氣。想到尉赫哲和那個女人親熱的情形

,她就氣得說不出話來。

“究竟怎么了?”尉赫哲再度開口,眉頭微擰了起來。女人,都

是這么陰晴不定的嗎?

“花心大蘿卜!”盛子薔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

“你又在發什么脾氣?你說誰是花心大蘿卜?”尉赫哲慢條斯理

地問,有些僵硬的下頜顯示他的脾氣隨時在爆發的邊緣。

“你緊張什么?心虛啊?”

“你怎么老是這么無理取鬧!”

“你可以不要理我啊!門在那邊,沒人攔著你,愛情高手!”頭

也不抬,盛子薔伸手指著門的方向。

聽了盛子薔的話,尉赫哲若有所思地坐入她辦公桌前的椅子,摸

著下巴盯著臉頰氣鼓鼓的,毫不掩飾敵視態度的盛子薔。他是花心大

蘿卜?愛情高手?難道盛子薔聽到了什么傳言?而她的生氣,代表著

她的在乎嗎?因為盛子薔一向就不是那種以虛偽掩飾自己的不滿的人



收回了原先滿腔的怒意,尉赫哲堅毅的臉露出了笑意,“你聽到

了什么傳言嗎?譬如我和人同居之類的傳言。”

張大了口,盛子薔認為她的頭頂應該是氣得冒煙了。他竟然這么

寡廉鮮恥地說出他和那個女人的事。同居!盛子薔几乎要像頭獅子般

的張牙舞爪起來。“果然是真的,你不要臉!不要臉到了極點!”

“看來你的脾氣比我還不好。來,喝口奶茶順順氣。就算跟我過

不去,也犯不著跟飲料過不去吧?”尉赫哲揚起了眉,遞給飲料。原

來盛子薔當真聽到了什么無謂的傳言,不過這也難怪,他的確是在羅

家待了一個星期。

盛子薔非常不淑女地一把搶過尉赫哲手中的珍珠奶茶,泄恨似地

咬著吸管。喝了几口飲料,她十分不客氣地接著說:“你可以走了,

珍珠奶茶下次叫別人拿來就好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聽我解釋?”瞧著盛子薔氣得兩頰緋紅的臉蛋,尉赫哲發出

有些慵懶而逗趣的笑聲。她好像還滿不在乎自己的!

聽出了尉赫哲口氣中的調侃,盛子薔有些愕然,這個人簡直是無

恥到了極點。“無恥之徒,無恥矣!”

發現自己再不好好解釋,盛子薔可能會氣得發狂,尉赫哲收起了

笑容,很嚴肅地坐正了身子,注視著她,“是誰告訴你我和羅芷芸的

事情?”

“我親……”吞下了“親眼目睹”四個字,盛子薔改了險些泄了

底的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不肯說就算了。給我一分鐘的時間說明,可以嗎?”

盛子薔很討厭地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免疫,在尉赫哲深刻震動她心

扉的凝視下,她還是會心動。她無法為這種反應找出一個合宜的解釋

,她明明親眼看見他和那個羅芷芸在一起,為何還愿意聽他的解釋?

依她以前的個性,早就甩門而去了,為什么她現在還坐在這里?

因為你真的十分、十分在乎他!盛子薔的腦海中不斷地重復出現

這句令她驚慌不已的話。她在乎他?

“子薔,專心聽我說,好嗎?”捏了捏盛子薔粉嫩的臉頰,尉赫

哲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恩。”臉頰紅似楓葉的盛子薔,用力地點著頭以掩飾自己的心

亂如麻。

“我已經在羅家住了一個星期。”趁著盛子薔還來不及怒目相向

時,尉赫哲緊接著說:“我想你應當知道羅慶卓被殺的消息,可是你

一定不知道羅伯伯是我的干爹,而芷芸是我的干妹妹。”

“你的干妹妹?”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答案的盛子薔有些傻氣地

重復了一遍尉赫哲的話。

“是的,這件事高瑜、高珣他們都知道。這些日子對芷芸來說并

不好過,原本她這几個月來的精神狀況已經太不好,再加上父親過世

的打擊,她几乎是每夜都作噩夢。而且她的男朋友又出國了,身旁根

本每人陪伴。在這種情況下,我能不陪著她嗎?”摟住了已聽得入神

的盛子薔,尉赫哲拉住她的艘,真切地道:“事實就是這樣。”

但對于昨晚在羅家被木雕窺視、還有些余悸的盛子薔來說,總覺

得腦中有些懷疑的環節需要弄清楚。她接受了尉赫哲的解釋,沒有抽

回自己在他溫暖大掌中的手。

偏和頭微靠在尉赫哲身上,專心思考的盛子薔,沒發現自己的舉

動帶給尉赫哲的狂喜。“那你對于殺死林文華的凶手知道多少呢?林

文華殺羅慶卓,然后又被殺,究竟是為什么?而這個最后凶手的目的

又是什么呢?”

扳過了盛子薔的臉,尉赫哲用著奇異的眼神看著她,有些使勁地

握疼了她的手,他問話的口氣雖然柔和,卻帶著威脅。“為什么問這

些?”

“我好奇。”輕描淡寫地吐出了話,盛子薔坐到桌面上,拉晃著

高大的尉赫哲,“告訴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