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22 19:16:13喻小米
◤幸福‧情人節‧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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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西洋情人節常常比鄰著中國農曆年,
於是花農、花商樂翻天,開春大發利市、財源滾滾,
笑得合不攏嘴還要忙著數鈔票。
延續著農曆年節的歡愉,在滿街濃情蜜意的氣氛下,
西洋情人節,儼然成為有情人的Holyday.
3/14白色情人節,日本人巧盡心思地安排這樣一個浪漫的日子,
讓2/14有收到女孩巧克力的男士們,藉由不同的回禮,
清楚地表達他們含蓄內斂的情感。
4/14黑色情人節,聽說是韓國人專為單身貴族們及失戀的痴男怨女訂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會設計出這樣一個"有愛沒愛一起吃榨醬麵"的黑色情人節,
不過,能提供給在場的獨身孤影結識新伴侶的機會,也挺不錯。
正如往年,情人節總是最甜蜜和最悲慘的結合,
甜蜜的部分是大多數人可想而知或者親身經歷過的,
就不多加著墨了。
至於悲慘的,永遠都有層出不窮的新花招,
在這裡,姑且舉幾個今年發生的例子。
情人節前幾天,朋友來訪,告訴我他和女友分手了,
事情發生的經過是:隨著情人節的一步步逼近,
兩人這才發現,內心渴望共渡情人夜的,都另有其人。
另一位朋友,和男友向來分分合合,
Valentine's day"理當"各自安排。
大哥和交往8年的女友(我直呼大嫂),情人節8:00am-3:00pm七小時,
是在吵架中流逝的,3:00pm-11:30pm是冷戰時期,空氣一度凝結至冰點﹔
兩人在11:30pm合好,分別在話筒兩頭,渡過最後30mins的情人節。
情人節過後一天,朋友說,燭光晚餐,她心不在焉,
面對3年感情,已經麻木,也不再感動,
夜深人靜,闔上眼簾,浮現的輪廓、眼眸乃至身影、線條,
都不屬於餐桌另一端的這位可憐男士,
她終於明瞭,她要的溫度,只有他的胸膛能給,
於是不顧一切奪門而出,奔向他的臂膀。
當然,向來情人節之後,也免不了有人勤走藥房或進出婦產科,
有人選在情人節向情敵挑釁、宣戰,
也有人等不及跟親朋好友炫燿她的戰利品。
情人節的苦難記事裏,最冤的情侶,
莫過於這個Holyday的虔誠信徒。
因為太在乎,太慎重於這天必要的慶祝,
所以原本精心策劃的行程,即使出了一絲絲紕露,
就可以大發雷霆吵架鬧分手...
奇怪的是:為了這種平常根本是雞毛蒜皮轉眼就忘的芝麻小事翻臉,
在當下,絕對沒有人能冷靜地為彼此本來的美意設想。
高中畢業,便不再膜拜這個曾經偉大的Holyday,
也許是不再輕狂,
也許是不再抱夢懷詩,
也許是崇拜涅盤寂靜的至高境界,
也許就只是決心灑脫。
並非從來就不過情人節,這慣例的起頭得追溯到大一那一年的感情空窗期。
這整整一年裏,除了高喊單身萬歲,
除了徹底享受多年不見的自由,
更多的時間,是在反省與沉潛。
細數著一張張沉重難耐的信紙,
輕撫著被掏空的戒指盒,
整理著一束束風乾後的玫瑰,
望著那不服輸的星辰始終不輕言放棄的韌性--
用不肯褪去的紫來堅持她的孤傲﹔
靜臥在絨布盒底的項鍊,光輝依舊,
殊不知是細心呵護的成果,
還是和頸項長久疏離的不堪;
靈魂早已悄悄走遠的相片,不甘心接受被輕率遺棄的命運,
企圖帳單式陳列燦爛美麗的回憶以宣示自己的重要;
畢竟,那歷歷在目的愛情故事,
在護貝膠膜的捍衛下,還保有其動人的精采,
不過,
已經稍嫌空洞了,我不忍心道破罷了。
耗費三百多天讓這些緣盡情滅的房客逐一搬走,
一個也不留下,
沒有再見,沒有哀傷。
房客們的新舊交替,仰賴的是租期約滿,
那麼,
激情過後,失溫的擁抱,變調的情歌,仰賴誰來背負?
殘餘的一切,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刺穿心的、傷透人的,感動的、悲慟的,
是否,
都留給自己獨消受?
搬進來的情人節驚喜、熱情、悸動和難能可貴的緣分,
怎能,
在離去時,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每一次送走舊房客,能不能瀟灑拋開攜手經營的過去?狠心驅逐每個由精靈守護的記憶?
寧可轟轟烈烈愛過,全部遺忘,
情願真真切切擁有過,再一概清除。
心田就這麼點拳頭般大小,
那一年,我請走所有房客,
刷掉每個足跡或傷痕,
輕空這些林林總總以後,
翩然出現一位男子,霸道地佔據整個方寸之間,
卻不曾過問我年曆上2/14的叉叉,
因為他自信能為我帶來幸福,
因為他重視我個人隱私的自由,
三個秋冬飛逝...
我們快樂共渡的每一天,
的的確確遠勝過那訂得死死的Valentine's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