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8-13 22:18:02承襄
觀柳山莊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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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若要與妳合作，他大可光明正大的說，又何必如此迂迴？更不惜傷害人命？」龍賢月萬分不解。
「這就是他霸氣的地方，做生意和誰都可以做，不過衛時遠必然不甘心所得的利益不及別人，他正是想用玉妃之事，想要迫我多放些利益，哼！」
「連自己寵愛的妃子都可以這樣利用，真是冷酷無情。可是這不就表示玉妃的中毒，是衛時遠在自導自演？」
白弄霜沉吟不語，雖然見過衛時遠之後，他幾乎可以肯定他的目的，但是心中又隱隱覺得有些地方不對，衛時遠不可能會神通廣大到知道東菱國主會臨時贈送馥凝紅，若沒有馥凝紅作為媒介，衛時遠不可能會有藉口引自己進西屏國。
「宮內若無熟知妳的人……」
腦中浮現龍賢月在泛家說過的那句話，白弄霜更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很大的陷阱。他轉頭看向龍賢月，眼中多了一抹歉然，但願此行不要為小月帶來什麼麻煩才好。
龍賢月聞弦歌知雅意，投給好友一個安慰的眼神，事實上，她還比較擔心小白呢！
裝樣子伸了伸懶腰，龍賢月語氣輕鬆的說道：「噯！折騰了大半天，光跟那隻老狐狸說話就夠我累的，也虧的妳這些年來有這等心思可以和這麼多奸詐的狐狸周旋。」在龍賢月心裡，大概所有的商人都是奸詐的吧！
白弄霜苦笑搖頭，口中卻喃喃自語：「妳以為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嗎？」
龍賢月聞言心中黯然，輕輕拍拍白弄霜的肩膀。
兩人相視一笑，情誼盡在不言中。
遠處腳步聲起，輕盈卻雜亂，兩人一齊回頭看向苑門，不由得眼睛一亮。
從外邊走進五、六個宮女服飾的女子，領頭的粉衣少女約莫十七、八歲，清秀的鹅蛋臉，清麗又有秀外慧中的氣質，雖然也是宮女的打扮，但是服飾卻精緻許多，而且髮上還插了一支粉紅珠簪，雖不是什麼貴重首飾，但細細的珠串搖曳，襯著女子的面容更加秀麗溫婉。
跟在少女身後的宮女，手中則捧著各式點心及衣服，在粉衣少女立定兩人面前時，也在少女後面排成一列。
粉衣少女露出甜美笑容，向白弄霜和龍賢月一福：「公子、小姐萬安。小婢柳兒，是王后娘娘派來伺候兩位的，如兩位有什麼需要，請盡量吩咐柳兒。」
柳兒語聲甜美溫柔，令兩人大生好感，白弄霜道：「柳兒姑娘請起，萬勿多禮。」
「是啊！我們可不是那些王公貴族，不用那麼麻煩。」龍賢月說罷，還親切地扶起柳兒。
柳兒微微一笑起身，臉上帶著受寵若驚的表情。自從她當宮女以來，除了那位久久才來宮裡一次的準駙馬爺以外，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麼親切不擺架子的客人，而且更有那種彷彿他們就像是自己朋友的感覺。
示意其他宮女將點心放置桌上，柳兒笑道：「還是請兩位先用些點心吧！晚上國主還將設宴為兩位接風呢！至於這些輕裘錦衣，則是娘娘的一點心意，娘娘說公子家大業大，這些衣物還怕不入公子的眼，只是衣服上的錦繡卻是我國織繡巧匠的心血，就請公子和小姐當作紀念吧！還請兩位不要嫌棄。」
白弄霜聞言起身道：「娘娘言重了，弄霜只有恭敬不如從命，還請柳兒姑娘替在下回覆娘娘的厚愛。」
「那兒的話，只要公子不嫌小婢怠慢就好。」柳兒說完又微微一笑，白弄霜突然發現她的笑容竟如冬陽般溫暖，有足以化冰的魅力。
柳兒親手接過其中一位宮女手中的一小壺酒，放在桌上，並示意其他人先退下，伸手拔開酒塞，香醇的酒香頓時四溢。
「這是我國特產的『百果雪蜜酒』，寒天飲用，最是滋味無窮。」
龍賢月好奇問道：「為什麼只有這麼一小壺？」
柳兒笑道：「此酒雖然果香濃醇，後勁卻是極強，就算是男子，也不敢多喝呢！」
聽完柳兒的話，白弄霜馬上自顧斟了一杯酒，拿起酒杯到唇邊輕嗅，只覺果香醉人，還有一種自己也沒有聞過的香味，想必是這裡特產的水果所釀的吧！
唇邊逸出一抹清笑，白弄霜說道：「果然香氣濃烈，想不到如此樸實粗獷之地，也有這樣渾厚綿醇的美酒。」
說罷，一飲而盡，還笑了笑：「好酒！」
龍賢月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隨即又笑道：「柳兒姑娘，妳別站著，也坐下來陪陪我們好嗎？順便跟我們說說西屏國的風光名勝。」說完自己也拿了兩個酒杯斟滿了酒，又在替白弄霜添酒時，迅速在酒裡放了一顆小藥丸。
白弄霜丟給龍賢月一個眼神，接著傳音入密道：「有這個必要嗎？」
龍賢月沒好氣的白她一眼，也傳音說話：「小心駛得萬年船，本神醫說有必要就有必要！」
白弄霜無言接受，轉頭向柳兒笑道：「柳兒姑娘請坐。」
「這……小婢不敢，兩位是國主的貴賓，小婢怎麼可以……啊！」柳兒輕呼一聲，因為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白弄霜輕輕握住。
「公子……」柳兒原本羞紅了臉，看向白弄霜時，卻發覺他眼中再清澈不過的眼神，與淡淡卻溫暖的笑意。
再看向龍賢月，只見她俏皮地眨一眨眼，比了比她們兩個，又比比白弄霜。她恍然大悟，終於明白眼前的人的真實「身分」。
此時柳兒心中盈滿被信任的感動。她素來善體人意，否則也不會在短短時間內，就成為西屏王后身邊的首席宮女。體認到這點，她也不忸怩作態，於是便也大方的坐了下來，陪著白弄霜與龍賢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若此時有人經過暖竹苑，當可聽到銀鈴般的笑聲如樂，溫柔般的話語如歌，清靈般的聲音如曲，交織成如天籟般的樂曲，回蕩在微冷的冬霞中。
茫茫塵世，一見如故……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