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館
本來想去看瘋子達利,但是因為人太多,就晃到了北美,也讓我認識了另一位瘋子──黃東昇。
或許是我才疏學淺,但我鮮少看過有人這樣創作的,可以看出他對生命的用力,對藝術的偏執。
他用原子筆創作,各色的筆。捨棄可以大面積、快速上色的其他素材,他用原子筆細細的,一條一條的表現出深淺、光影的變化。筆就像刀一樣,刻進他的生命。他畫的人,像去了皮顯現出肌肉紋理那樣的呈現,一條一條取得某種形式的規律;填滿碩大的紙張,如同心跳般的起伏。
我沒有辦法想像,他花了多少時間,更無法想像,他趴伏在案上幾個晝夜,用掉了幾打筆,彎曲了多少手指,甚至是長了幾層的厚繭。那一瞬間,我想起了張曼娟。發狂的寫作,以致手指不正常的彎曲變形,她仍無所謂,唯有心疼不已的老母,卻也無力停止。
當我看著這些線條的時候,我不禁想著,無法使用修正工具,沒能透過其他顏料再次上色覆蓋的創作,如同生命、感動一般。不能重來。永遠只有當下那一瞬,錯過了那個分秒,就無法擁有。
而另一位,牛俊強的系列作品,觸動我心的有兩件。
其一,被懸於高空,只能由下仰望,兩束光源將物件的陰影投於地面交疊。我看著想,如果朝上的稱之為正面,那看不見的背面又有什麼?是否同於許多情緒的真實面,都隱匿於看不見的反面。
另一件也是光影的戲法,看似投射光束於白紙屏幕上,什麼都沒有,立於紙前,觀眾的剪影中有段文字清晰顯現,「這裡,不曾被覆蓋」。在黑色的人影頭部,透露著光亮。
想著,是否如你所說,這就是所謂真實的自己。無論被多少的塵埃遮蔽,也不會喪失最純粹的原始。我突然能將你所說的文字,具體化。
初始的震懾過大,就無法再體會那微小的感動。以至於三樓,我無法多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