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可愛的，

她很有點牛脾氣，

不過三五個月，才發那麼一次，

平日總是溫柔輕聲的。


不曉得的人，以為她好欺侮，

但是她頑皮起來，也很有一手就是了。


我看了她一眼，今天她受了什麼委曲呢？

她偶然活潑的一面，現在就沉了下去了。


她問我：「你怎麼不說話？」

「你不說話，叫我怎麼說話？」我笑。


「你在想什麼？」她看著我。

「想你。你最近好不好？」我衷心的問。


「你還喜歡我嗎？」她問，

「你小時候就一直喜歡我，把零用錢存著，好請我吃東西。」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天真，很渴望。


我毫不猶疑的回答：「當然！我是喜歡你的。」


「如果我變壞了呢？還是朋友嗎？」她問。


「什麼叫變壞？」我摸不著頭腦，「你倒說說看。」

她成績好，人聰明，做事不含糊，是一個好學生。


「你想想，我家這種家，是什麼家呢？」她說，

「我書讀不下去，升學的事，就順其自然……」她歎了一口氣。

她無可奈何，只是一隻待宰割的羊，一點能力也沒有。


「我為你感到可惜。人，誰不想向上？要不要再試試看？」我有點生氣。


「你為我可惜？不必。」

「路，各式各樣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不走就永遠沒有路了。你明白嗎？」

「所以不必擔心我，只要你仍舊視我為朋友，我就夠滿足了。」


我呆住了，呆了很久。


殘酷的現實，是吃人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