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04 12:58:26將心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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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就不覺得自己是女生。
被叫娘們總是讓他很委曲。
還好阿爹很疼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咳,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而已。
阿娘生下他沒多久就走了,多年來一直是父子相依為命。
對自己的阿爹他總有說不盡的依戀,很喜歡他結實的臂膀與堅厚的胸膛,
雖然經過這麼多年早已塵滿面鬢如霜,手軟腹漲,眼茫無力挽白髯,
他還是喜歡。
儘管種田的馬大哥那短短的鬍渣摩起來很扎人他也愛蹭著馬大哥,
但他最中意的還是自己阿爹的長軟白鬚。

阿爹溫溫吞吞的八面玲瓏,村裡每個人都尊敬他、相信他很公道而常跟他
買南北雜貨。經商的阿爹為了把他帶在身邊時時看顧,也就沒讓她跟一般
女孩子一樣裝束打扮,也不請姑婆們教他三從四德針線廚藝的,
反而讓他識字唸書好幫他管帳,還讓他跳上跳下高來高去的習武防身;
他每每看到各地的女孩子們總是那樣輕聲細語地關在房門裡啥也不懂
(畢竟他還是女兒身,大人在談生意時讓他跟關在房門裡啥也不懂的黃花淑女們
相處是常有的事,倒不是他對女孩們有什麼興趣,去闖人家香閨幹那竊玉摧花
的風流勾當)
不像他能夠四處耍耍,和許多俊帥健談的男生閒聊
(女人啥也不懂的實在無趣,久而久之他當然不再進人家閨房,轉到戶外去
捉蟲子射彈弓打小鳥混在男人堆裡西八啦了)
他就格外感激他阿爹這樣教養他。

他看過好多有錢人家的小孩自幼打斷了腿裹小腳,每次看每次嚇出渾身冷汗,
真的好愛他阿爹沒有這樣以寵溺為名虐待他。好多好多事他阿爹都順著他
讓他很開心。
儘管不時有些閒言閒語會損他不正常,讓他阿爹曾經非常擔憂地問他:
「英兒,你該不會喜歡女生,想娶女人為妻吧?」
他聞言只是噗嗤大笑,「阿爹,我只喜歡男人好嗎,像您一樣的男人啊……」
話雖如此他仍然忍不住覺得,其實種田的馬大哥也不賴,看他奮力揮鋤飆汗的
樣子他總是禁不住要撲上去抱他蹭他。但馬大哥太憨直太笨了,
他們每次出門好幾個月都是他幫忙看家,卻不知道要跟阿爹討一點守門費,
田地明明是阿爹的他幫忙種也不知道要跟阿爹拿工資,
還把大部份的收成都繳給阿爹,自己只留一點點勉強溫飽,
大字也認不得幾個,就知道聞雞起犁像牛一樣苦幹實幹而已,
還是阿爹強多了。


他不覺得自己是女人,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就是他不像姑婆們長著大胸脯-那兩丸贅肉吊在那兒實在不知要幹嘛?
據說可以奶小孩,那不奶小孩的時候為何不能收起來,要奶再變大就好了啊!
像男人那根如意金箍棒要戰蜘蛛精白骨精鐵扇夫人等女妖的時候
再變長變粗變硬就好,平常小小軟軟的收起來多方便啊!!
大胸脯沒有奶水還腫在那,多礙事啊!!!
他更不能明白,為啥馬大哥會那麼喜歡那兩團肥肉,常常偷瞄到臉紅??
但只要聽說有姑娘們在溪邊洗濯,馬大哥又會跟尾巴著火的田單軍爺座下神牛
一樣火速衝到河岸看個過癮,甚至,解下褲子搓弄起他尿尿用的地方,
噴射出一道道白濁的豆漿。
他好羨慕馬大哥有那條神奇的肉棒,他記得年紀還小跟阿爹一塊兒入浴時
也看過阿爹有那麼一隻的;不知道為何一樣是男人他偏偏就沒有!!
那話兒好神奇呀搓一搓就會變長變粗變硬,捧起來很燙,平常又很柔很軟
摸起來怪舒服的-他威脅馬大哥不讓他碰就要破壞他看姑娘們脫光光的好事!
(雖然他並不覺得那有什麼好看、算什麼好事的;還是男人比較吸引他)
馬大哥只好隨他撫弄,擠出一次次豆漿……
真是神奇的東西呀既可以尿尿又可以做豆漿,他嚐過幾次,雖然有些腥臭
不像大城鎮裡賣的那樣好吃他還是喜歡。「不知阿爹的味道怎樣?
應該很接近蘇杭極品吧!馬大哥只是鄙陋粗俗的鄉下人,就知道耕田而已。
他做不出那麼美味的豆漿也不能怪他啊~」
後來他嫌打出來再盛在碗裡喝實在太麻煩了,乾脆直接含住馬大哥的陽具
狠狠吸吮;馬大哥被他吃得痛快難擋,忍不住雙手往他胸口撲去-
再怎麼小巧玲瓏波平如鏡也還是女人吧?他好想要揉揉捏捏那對軟玉溫香的
奶子啊!英兒卻扁扁平平的跟他所差無幾,除了兩小粒荳蔻突起
沒有更多肉了,
甚至可以說馬大哥的胸肌還比他大上三個罩杯。
馬大哥摸得好生失望又被他恨恨地重咬一記,「不乖乖躺好,亂摸什麼啊你!」馬大哥不住哀啼,在地上打滾了良久,終於站了起來豁了出去,
邊逃邊罵「臭娘們騷娘們沒胸沒奶死沒男人愛啦你!」自此沒再回他們村落。

被叫娘們總是讓他很委曲。除了娘們會勾起這段傷心往事外,
(他很難過但他記得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所以他沒有哭)
更會讓他咬牙切齒牙癢癢地怨恨起老天爺,為什麼不讓他長得更像其它男人一
點!?為什麼他不會長鬍子?為什麼他不能生來就帶把?!為什麼他要跟娘們
一樣會流血……

他想,也許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吧。
誰叫他出世沒多久就剋死了阿娘呢!
也許,是他不該背叛阿爹,在心底偷偷有一點點喜歡過馬大哥
而沒有全心全意忠貞只愛阿爹一人。
所以他被懲罰了,不能跟一般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半夜,他決定摸上阿爹的床-
他想起馬大哥說過,被擠豆漿是很爽的;他想要好好地孝順阿爹,
彌補一下自己花心的罪愆。
阿爹慌張地阻止他,「我們是父女啊△□╳@$%$︿@!$#」
被狠狠咬了一下連忙改口,「我們是父子啊怎麼可以這樣亂倫,
這是夫妻才能做的事啊!!!!!」

「阿爹你不要唬弄我了,夫妻之間的敦倫、行周公之禮才不是這樣行的;
 是把男生的那話兒放進女生的玉壺裡。我又不是女的,你的命根子也沒有
 插在我那邊而是被我含著,哪算亂倫了?!」這就是有讀冊不會輕易被騙的
好處啊!他在心裡歡呼著,又感激起他的阿爹讓他唸書識字。
緊接著下體一陣漲痛,好似他應該長在外面卻縮陽縮進體內的陽具
也興奮不已,如同馬大哥如同阿爹他們的那樣變粗變長變硬了!!
腫燙燙的撐得他內裏撕裂欲碎……

阿爹覺得不對啊大逆不道呀但又不知如何反駁英兒所說的,
也抗拒不了那快感。他已經好久好久好久沒去逛窯子了。
雖然有的是錢,他不用想也明白,姑娘們再愛他的錢因而對他百般殷勤
也會忍不住偷偷譏笑他疲軟的老屌衰敗殘弱的柳條;
誰知道,英兒竟把他當寶貝萬分憐惜寵愛著!?
他又羞愧罪惡又欣喜感動,亢奮地射了。好久沒有這麼快活過。
英兒也覺得自己下面好溼而且真的很爽,想必是跟阿爹一樣噴豆漿了吧;
那股如意金箍棒一直在她體內增長的腫撐裂痛終於淡去,
他也覺得自己更是個男人了。

但他還是無法滿足。
不管怎樣他的命根子就是龜縮在裡面不肯伸出半個龜頭來,連一小截都不肯,
像個娘們那樣嬌羞不敢見人不敢吭聲。
他的老二永遠只會窩藏在他身子裡變粗變長變硬讓他漲痛;
他想起那些「不正經」的春宮畫,『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阿爹為他延聘的西賓先生這樣嫌惡地訕笑過的-
 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了,好好的周公之禮不行偏要採那後庭花,
 真是道德淪喪、笑貧不笑娼,只要有錢,商女什麼都肯幹,
 放屁拉屎的地方都隨人捅……
不過先生罵的不是只有商女無恥嗎?可畫裡的男女、男男,都有這樣「叛道
離經」的呢!那麼,想必是只有男女不該這樣做了,男人和男人倒是可以
這樣歡愛的?
(打問號是因為,不應該的事,古人又何必作畫留下來給後世子孫觀摩學習
咧??只畫他們在恩愛而不學佛教經變畫那樣加個地獄來警示,如果沒唸書
沒聽過夫子解釋,那不就國不國家不家,人人皆採後庭花,亡族滅種了?)
他決定去訂製一只角先生。
http://book.sina.com.cn/shijiexingwenhua/excerpt/sz/2005-10-10/1644190591.shtml
(上圖取自新浪網,《世界性文化圖考》)
也許躲起來的老二看到那面那隻假老二在逞雄風挺快活會鑽出來抗議吧?
不過不管老二受不受激,老大都要嘗嘗後庭花的滋味才甘心了。
他又爬上了阿爹的床……

從馬大哥逃離村莊的這些日子以來,阿爹已習慣了不再有罪惡感-
自己的小孩再怎麼俊俏陽剛,畢竟仍是個女人啊,這是多少男人的性幻想呀
可以跟親生女兒這樣那樣!!雖然不像夫妻之間那種正常的敦倫法,不能恣意
侵奪她的童貞看她落紅聽她嬌喘呻吟(也許再年輕個幾天他就有那個力道了吧
他哀怨地竊想),但,誰能似他這等福氣,被女兒不知羞恥、極為淫蕩地
舔弄胯下肉棒呢?
誰能似他這般好命,看著女兒興奮滿足地吞下陽精還戀戀不捨地渴求更多呢?
他察覺到英兒又爬了上來,真是個如狼似虎的好女兒呀!!
他期待著,她的脣舌玉手給他日薄崦嵫的晚年帶來更多未曾奢望過的撫慰。
就算是夜復一夜一成不變的吮舐、相擁入睡,他也覺得此生夠本了,
為人老父再嘗幼嫩女體,夫復何求呢!
他真的沒想過,女兒會脫下褲子啊真的有這種好事嗎?!?!?!
「英兒竟然脫了!!她竟然脫了!?!等一下是要孝敬我,把她最珍貴的
 第一次給我嗎?我怎麼可以這麼無恥這麼禽獸啊連自己的女兒
 都想染指!!!……
 為什麼我不能再年輕一點啊我一定要好好地幹,讓她欲仙欲死,
 才不枉費她的一片孝心吶……
 就算我老廢材了不中用了,依英兒的個性,她也會把我壓倒、騎在我身上
 狂扭猛晃觀音坐蓮夾得我往生涅磐吧……」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被開了苞的竟是自己冏rz______ _____ __ _ _

而且他還感覺被捅得極爽,陽精不自主地奔流老二也硬好久。。。

罷了罷了。侵犯親生女兒的亂倫淫行會遭天譴吧。
那,英兒這樣孝敬生父,讓他享受到前所未有、今世最大最強的愉悅,
應該不算干犯天條吧?
就算獲罪於天也是她充老漢推他這台車的,不是他剝她肚兜強姦縱慾啊。
雖然他的確很像是在縱慾-不過幾週他便豁盡精元,
他從不考慮自己年事已高,只顧著爽,英兒愛怎麼做就隨他怎麼做,
徹夜貪歡……
於是,在冰火雙角先生輪番夾攻下,阿爹射了最後一次洨,帶著笑臉死去。

真的往生涅磐了。


其實以他的姿色(雖然奶子挺扁的)跟財富,
要招贅一個男人並不難--
他想起那些跟他很像的兄弟們,就不得不覺得自己很得天獨厚。
一來他們的奶子都不小、很礙事。二來,他們喜歡的是女人
而他們再怎麼粗壯勇悍也很不容易被村民們當成男人;
大家會嫌惡他們,罵他們女人豈可穿男人的衣著(史書也說這樣是服妖)。
更不用說,女人只能嫁給男人,不可以跟很像男人的女人結婚,
這種天經地義了。
他們畢竟不像他幸運,他大可暫且偽裝成女人,迎娶自己喜愛的男人。
只是恐怕沒有多少男人能像他阿爹那樣任他長採後庭花,
還得尊奉他一聲老爺、員外,而非賤內。

他覺得他那幫兄弟們真可憐,太不公平了。
但,他們總是嫌他不正常的樣子又讓他很受傷、同情心銳減了;
他們總愛說「你喜歡男人的話你就當女人就好了嘛!哪有男人喜歡男人的
道理呢?我們是沒有選擇的,生下來就這樣,該帶把沒帶把、不該大奶
卻大了奶的,我們就是跟男人一樣,只愛女人而已啊。不像你是愛男人的,
你還有救還可以回頭的,幹什麼來淌這混水呢,回去當女人吧你!」
阿爹過世後他本想雇用他們做夥計,組成商隊四海為家,大江南北的做買賣,
夢裡不知身是客也好過在村裡被人指指點點閒言閒語;
他有阿爹為他積攢了大半輩子的家產,省著點用不必再營生也能過活,
可那些兄弟們就苦了,在村裡總是被奚落打罵,難得溫飽……
但,他們總是嫌他不正常的樣子,不被視為同類的憾恨,讓他齒冷心寒了,
他不再想管那些人的死活!更何況,總是有些女人會喜歡他們,
就讓那些不覺得女人愛女人有何大逆不道的傢伙去為他們操煩好了!!
(想到那些傢伙他就更氣,她們會誇她好俊好想跟他耳鬢廝磨,
而當他義正辭嚴地宣稱「本大爺不喜歡娘們」時,她們竟然比他那幫兄弟們
還狠,反譏他好幾句「咦,你不也是個娘們嗎?」「外表再怎麼像個爺們,
衣服脫光了還是個娘們啦!」「你又沒長屌!掏寶貝出來給我們看啊!!鬍子
半根都沒有也敢說自己是個爺!?」
還有那種哭哭啼啼的「你不喜歡娘們你喜歡的是男人你又何必做這種打扮
欺騙我的感情吶~」吵著要上吊……愛哭愛鬧不可理喻之至,
他實在不懂,為什麼天底下要有女人這樣可厭的生物,還有那麼多男人
喜歡她們?)
可出外從商(他不在乎待在家裡坐吃山空,只是不想再留在這個傷心地)
僅他一人的話,他又擔心手下的長工們會跟馬大哥一樣心懷不軌,
把他當女人來欺負亂摸他胸部……
於是他改名換姓,將阿爹的白髯剪下染黑,黏到自己臉上
仗著他識字,禮樂射御書數六藝俱通,闖蕩到外地去當了夫子!
阿爹的庇蔭不再,惟有遠走它鄉,惟有全新的身份,
像他這樣的人才能生存,才能以他想要的男人樣子活著、活得有尊嚴!!
至於能不能找到心愛的男人,盡情採他的後庭花夜夜笙歌吹簫,
已經不甚重要了。只要有錢,買個戲子養個相公來行房也沒什麼,
那樣買來的男人究竟是不是真心把他當男人來愛也無所謂了。
活下來最要緊。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唱唱後庭花呢!


除了在私塾教四書五經,他也到一些大戶人家的宅邸裡,擔當諸多貴公子的
私人講師。不過很快他就被梁府聘下,成為梁府專任的西賓先生了;生活得
非常優渥於是開始飽暖思淫慾,他看上了梁府那文質彬彬的小公子-
細皮嫩肉白白軟軟的,講話比他阿爹還溫吞,而且,小公子似乎也對他
有意思,四目相對時竟會像個娘們羞紅了臉低下頭去耳根發燙,和馬大哥、
阿爹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不過他猜想他阿爹小時候也是這付德行的,
很清麗俊逸的小白臉。

那天,小公子就坐他腿上,由他領著臨摹顏真卿《多寶塔碑》;
他感到他溫熱的氣息駁亂的心跳,忍不住心神一蕩擁他入懷,
吻了一遍又一遍(書僮磨完墨就自動退了出去。六藝是有錢人獨佔的
玩意兒啊,像他那個階級的能附庸風雅一句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就不錯了,主人習字奴僕只有閃遠一點不看奴不該看的東西,因此給了他
可趁之機!)
小公子起初像是嚇傻了,沒料到恩師會教他這一手風流韻事的樣子,
後來回了魂漸入佳境,如他所料-小公子果然是對「他」有意思
(儘管這個他不完全是真正的他),給他熱情的回吻,連舌頭都不安份地
鑽進他嘴裡渴求交纏。良久,良久,兩人終於分開……

小公子喘吁吁、賊賊笑。「祝先生,我們來做更刺激的事好嗎?」
他料到了小公子對他的意思,卻真沒料到上天會如此待他不薄,竟給他勾搭上
這麼一條不知羞恥的淫蟲!師生倆就這麼在書房裡搞了起來。
只是小公子有個怪癖,不肯脫衣服,只在屁眼處開了個洞讓他插入-
其實他也有不脫的怪癖,只命令小公子像隻母狗趴跪著不准回頭,
好讓他掏出角先生來淫樂而不被察覺。兩人戰得十分暢快而意猶未盡,
用過晚膳後小公子又差心腹ㄚ鬟將先生領到深閨裡挑燈夜戰。
小公子還撒嬌,要摟著他一塊睡覺,然後仿歷史典故那樣,
「您醒來時要把被我壓住的衣袖截斷,不可以吵醒我哦~」

那晚他們也沒多認真睡,不是繼續苟且偷歡便是儘說些肉麻情話。
他才知道,他其實是獵物!是小公子第一次上他課就迷上了他,央著父母
聘下他的!!
小公子還給他起了個「呆頭鵝」的外號,多次誘惑暗示都不上鉤!
最糗的是,書僮都清楚這一切,能給他們獨處就讓他們獨處,並不像他以為的
恪守禮教不學貴族詩畫……

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儘管心中不免淒惶,這樣可愛的小公子,
能接納他的真面目嗎?能像他阿爹,清楚他天生的殘缺而包容無限嗎?


隔天日上四竿了,與書僮有染的心腹ㄚ鬟闖進來急嚷著「禍事了,夫人來教
公子針黹了!!!」ㄚ鬟要他儘快開溜,但小公子惱恨地白她一眼,牙一咬,
來不及了,只得委屈先生暫且躲在床下。
不消夫人數落嘮叼,他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但夫人的話語仍如雷貫耳
轟隆作響,晴天一陣霹靂殛爆他自以為美好的世界。
「你看看你,都幾歲人了,還愛穿得跟個公子哥兒似的,閨房一點也不像閨房
 儘擺些書劍,怎麼嫁人啊你!」
原來,小公子是個跟他一樣的,生來沒種的男人,一樣在爹親的溺愛下得以
跳脫凡俗常軌帥氣打扮讀書識字,還跟他一樣喜愛男色-只差在他喜歡插入
而小公子喜歡被插;也難怪昨晚,小公子說什麼也不肯讓他品簫……

他真沒料到上天會如此待他。他用了好大的力氣來逃離女人的境域,
不但自己不當女人也不愛女人,只想跟男人一樣、只想愛男人,全心不要沾染
娘們,如今卻栽在一個「女人」手下,跟「女人」做了那檔子邪淫的醜事啊!
但,真能把小公子當做女人嗎???

他卸下了鬍子褪去了青衫。

他們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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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開始流傳,祝英台與梁山伯的故事。
原本是兩個男人義重情深十八相送,掛肚牽腸的摯愛莫甚於此,
但社會常規主流多數卻讓故事變了調,
焦點轉聚到祝英台「其實」是女兒身上,沒有龍陽分桃,沒有斷袖男風,
他們是一對,與絕大多數男男女女都一致的
異性夫妻(雖然未能明媒正娶)。
很少人去想,也許祝英台不能算是女人,呆頭鵝梁山伯對他賢弟的情意也成為
錯把男人當女人來愛的殘暴諷刺荒謬謔畫。作者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於是他咒詛,他們美好的神聖的受盡祝福的異性婚姻會橫遭破壞,
會殺出一個馬文才讓他們的愛圓滿不了;
反正,世界早在十八相送難分難解之際就扼殺了他們愚兄賢弟的男男情慾!
咳血病死投墳殉亡,又算什麼呢?
早就死了啊!!!

但願來世,同命鴛鴛。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木蘭的同僚喜愛他,難道是識破他的性別真相才愛的嗎?
梁祝之前,便有先烈犧牲了。但在另一個世界,另一種生命型態,
再也不必掛懷人們的眼光;誰看得出來,他們是一對公蝶
或一對母蝶,甚至陰陽蝶呢?

有人勸他,這麼搞也沒有用的。大家還是會照他們習慣的去解讀,
啊!好一齣淒美的悲劇呀!大家還是會祝福那對異性的夫妻,
沒有人會懂他陳倉暗渡的,為男人相愛辯護。
他還是執拗地創作了,能廣為流傳比較要緊,就用這般隱晦的手法
來矇騙一般正常人只看得到男歡女愛天經地義的眼光吧。
即或湮滅佚散了,他還是爽啊,滿腔的悲憤好歹讓他宣洩了一些些,
讓他痛快地刻劃了那個男歡男愛多美好、男女相戀倒大楣的樣貌,
唱衰過主流多數異性情慾不得善終,連彼此的ㄚ鬟書僮都遭連坐,
跟主人一樣不能結合廝守。並且,為那些不太一樣的女/男人留點紀念,
他就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