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羊冒險記

每一個女孩都有漂亮的抽屜 ，裡面卻塞滿了許多沒什麼意義的破爛東西。我非常喜歡這樣。我喜歡把這些破爛東西一樣一樣地掏出來，把灰塵擦掉，並找出每一樣東西的意義來，向異性求愛的本質，我想簡單說就是這麼回事。不過如果要問那又會怎麼樣呢？不會怎麼樣。接下來我只能放棄做自己罷了。

所以我現在，只純粹考慮性的事情，把興趣純粹凝聚於性這一點上，也沒必要思考是不是樂觀或悲觀。

就像在黑海邊上喝啤酒一樣

她笑著抱起貓，輕輕放在地板上。「抱我。」
我們在沙發上擁抱。舊家具店買來的年代久遠的沙發，把臉靠近那布料時就有一股古老時代的氣味。她柔軟的身體和那氣味溶在一起。就像模糊的記憶一樣溫柔而暖和。我用手指輕輕撥開他的頭髮，嘴唇吻著她的耳朵。世界輕微地震動。小小的。真的是小小的世界。在那裡時間像微風一樣流逝著。

「細胞每個月都在換新一次。即使現在在做著這件事的時候也一樣。」她把纖細的手背伸到我眼前。「你以為你知道的事情，大部分對我來說只是記憶而已。」
　她－－離婚前的一個月左右之外－－是一個想法這樣嚴謹的女人。他真的是正確地掌握著人生中所謂現實這東西。也就是一但關閉的門，就無法再度打開，雖然如此，但也不能讓一切都一直敞開，這樣的原則。

覺得好像一直不斷地在尋找什麼，才是真正的人生似的。

在這建築物裡，時間以很奇特的方式流動著。和掛在客廳牆上的老式掛鐘一樣。人們意亂情迷地來到這裡把分銅捲上去。分銅只要在上面，時間便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流動著。然而人們離去之後，分銅降下來了，時間便停在那裡。然後靜止的時間的塊狀，便將褪色的生活一層一層堆積在地上。

我到廚房去拿新的啤酒罐頭。走過樓梯前面時看見鏡子。另外一個我也正好要去拿新的啤酒。我們互相碰面嘆了一口氣。我們住在不同的世界裡，卻想著相同的事情。簡直就像「Duck Soup」裡面的Groucho和Harpo一樣。
　鏡子裡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我背脊發出嘎吱的聲音。

「她怎麼樣了？」
「她沒問題，她很好啊。」老鼠說。「只是她大概已經沒有吸引你的地方了。雖然我覺得很悲哀。」
「為什麼？」
「消失了啊。她體內有些什麼已經消失了。」
我沉默不語
「我了解你的心情。」老鼠繼續說。「不過那是遲早都會消失的東西呀。不管我也好、你也好、還有各種女孩子也好，身體裡似乎都有什麼會消失掉噢。」

就這樣我一天一天地從「記憶」遠離而去。一直到某一天在漆黑之中再度聽到遙遠的聲音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