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多很安靜...

舊舊的街道牆壁和追逐的孩子...
一片一片的影子越疊越高...
數不清哪些是我的眼睛的...
一下子跌進有阿嬤的畫面裡...
賴著不想出來...
總是對斑駁感到特別...
時間的味道...

在新港街上繞...
熟悉的觸感爬滿全身...
好像這時候需要伴點昏黃的背景...
感動一圈一圈...

在路邊隨便搭起的野台和兜來兜去的阿公阿婆...
讓我泛起好深的微笑...

有時候看著台灣味濃厚的阿公阿婆大包小包...
無視旁人異樣眼光和司機的不耐很努力上車的模樣...
總會疑惑...
那種疑惑是很微妙的...
是我這種臉皮太薄不經世事天然單純的人會有的正常反應...
待他們坐好位置後...
會靦腆地向行注目禮的乘客笑笑...
說"好家在有趕上"...
再有點兒手忙腳亂地挪挪身體放置手邊的包包包...

很可愛很憨純也很昏黃...

想起小時候年輕的姑姑看不慣阿嬤總是捨不得丟東西...
心一橫把所有她認為沒有必要的全部丟掉...
這一丟，把很多寶貝都丟了...
對現在來說，真的是寶貝...
好險我現在坐的這把紅色普普風椅有倖存下來...
我記得有支黑色的厚重電話...
需要用手指一圈圈地撥號...
有電話來會大聲的鈴鈴響...
超級大聲的那種...
上次回去找，阿嬤說應該也是罹難了...
搖搖頭努嘴說可惜...
怕燃起阿嬤的怒就沒繼續說什麼...
我想，阿嬤應該也是很想念她那些所謂的寶貝吧...

姑姑眼中的又髒又舊又不值錢的東西...
充其量也不過是積上了時間帶來的灰塵和失寵於時間帶來的新潮...
人很奇怪...
容易喜新厭舊也容易感懷從前...
我想之所以有復古潮流...
一定是因為當時失寵的文物上刻有重重的感情吧...

那種舊舊的感情是條軌跡...
牽引到以前世界還很朦朧什麼都很有趣的時候...
沒有太多的吵雜太多的爭鬥太多的五官刺激...
現在每個爸爸總會說"以前呀，哪有什麼電視，我們都看布袋戲。"
以後每個爸爸一定說"以前呀，哪有什麼Wii，我們都玩gameboy。"

發呆發多了...
就會想著這些莫名奇妙的改變...

人總是矛盾又奇怪的...
他們呀，沒一個可以相信...
說不變又要變...
說過時又要復古...
說要往前看又動不動談從前...

如果如果，
真能反璞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