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17 12:21:39陽光因子

然後,我看進你的眼。

你認真咬字一個個詞說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語言,
我只好微笑地望進你深深的瞳仁、
傾聽。

你有雙大眼,還有對濃眉;
分明拉丁男子之精髓。

非我期待中的精緻秀美,
反而帶些原始野性的粗糙。

我看著你的眼,
仍舊有禮地微笑,
握住你伸過來的右手。

你繼續專注地講著,
像要一股腦將剛才的沉默打碎般,
站在馬路邊旁若無人地對著我說話。

我偷偷瞥見,
那些經過的路人甲路人乙,
聽見你說的語言時臉上顯現的驚訝詫異。

那是你的母語嗎?!

是啊,那也是我心中小小的疑問。

那應該算是你的母語吧?
你出生時就環繞著你的音韻,
雖然那裡並非你的祖國。

然而,哪裡才是你的祖國呢?

幼年生長的運河之國?
或是少年時期的亞美利堅?
(方才你流利轉換成美語聲道,
同身旁的夥伴聊天;
那男孩同你一樣也是個近乎native的abc。)

而現在的你,在八月潮濕悶熱的台北盆地,
這兒,該是人們口中你的故鄉了吧?

但,你卻發現,
同你一樣黃皮膚黑頭髮的子民,
他們講的語言竟如此地陌生難適應!!

忽然明白,
你滔滔不絕向我湧出的話語,
其實是在尋求一丁點鄉愁的慰藉。

於是我感到抱歉。
因為,在我因緊張而不甚流利地音調轉折裡,
恐怕只讓你更感到一絲悵惘與失落吧。

你的拉丁濃眉大眼?
或者…
你的黃皮膚黑頭髮?
在在令我覺得,
你是顆很難讓我辨識接觸的靈魂。

所以 也許你也感覺出來了?

我們之間存在著一種說不出的隔閡?

畢竟
有些東西是窮盡話語也無法說明白的啊。

在這廣袤的世界裡,
我們該如何找到那顆指引的星?
找到屬於自己的定位呢?

不論如何,
無星的台北今晚夜色很美。

好好享受這番相遇吧!
不管我們究竟交流了什麼…

今晚之後,願你我終能找到各自心中最想要的
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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