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快樂


現在這個時候 談起聖誕似乎太早了些??


記得在某個電視劇裡面看到的情節,
中年男子揮舞著紅白條紋的柺杖糖, 對著全身聖誕老人裝的推銷員
使盡全身氣力大吼
“為什麼要這麼早開始準備聖誕節!???”
而旁邊的老太太們倒抽了一口冷氣, 怒視這名痛恨耶誕的男子
“哎呀, 你是無神論者?”


但是現在大家所慶祝的聖誕, 真的還與宗教有關嗎?


我自己就慚愧的承認, 當我提及耶誕
腦子裡浮現的會是夢幻華麗的燭光晚餐
掛在床頭的紅色大襪子 留給耶誕老人的牛奶和餅乾
還有浪漫雪花自天空飄下 漸漸覆蓋精心裝飾的聖誕樹和樹下精美的禮物…
而不知從哪個地方突然傳出動人歌聲 大家溫馨擁抱快樂合唱….
雖然明明在這天應該就是要想起那個馬廄, 牧羊人, 天使
還有 耶穌的誕生…


仔細一想, 才發現耶誕
竟然已經是如此的商業化.


商店紛紛掛上了五顏六色的裝飾品
金色鈴鐺的尺碼 從能在手中把玩的小吊飾
一路膨脹到吊在天花板上似乎隨時會砸死人的模樣.
彩帶不只有傳統的金銀紅綠藍, 什麼奇怪的顏色和配色方法都被開發
亂七八糟的纏成一團 好像就是說著”管他呢!越熱鬧越好!”似的到處放.
聖誕樹處處可見, 裝飾也不再限於傳統的吊飾與珠珠
請試想一顆粉紅色樹上面掛滿了hello kitty那張大臉
或是粉藍色樹上掛滿了皮卡丘的襪子…紫色樹上貼滿了螢光許願符…
我目瞪口呆看著這些奇裝異服 染了色的耶誕樹
不得不佩服各家店員”應景順便推銷商品 順便標新立異
順便殺傷顧客眼睛”的苦心.


更可怕的是現在那些叫做”耶誕卡”的冒牌東西...
跟不上時代的我常常佇立於書店架子前左思右想
這些企鵝猴子小狗的怎麼都跟耶誕有關係啦?
(不是基督徒, 不用耶穌/教堂/馬廄沒關係嘛,
可是傳統的耶誕老人呢?? 麋鹿呢?? 怎麼都被綁架了? )
裡面明明連聖誕兩字都沒提到, 竟然還寫著 “耶卡: 15元”
簡直有騙錢嫌疑.
(雖然很多卡片也都是非常突兀的在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下
冒出”聖誕快樂”, 不過起碼還有這四個字啊!)
台灣國語/注音文/不好笑的無聊話/不可愛的裝可愛…
( “生蛋快洛” 還有 “人家真ㄉ好想你…還不快給人家回卡片!” 一類)
唉… 整整一個樓層的耶卡大展 竟讓我空手而歸,
大概是我離國中那個鉅額投資耶卡的年代太遙遠了.
幸好現在寄耶卡的人也漸漸少了吧?


傳統的耶誕佳節 不知不覺消失不見
在這個社會裡 賺錢的商機顯然的比節日的真正意義來的容易理解.


我家也有一棵七呎高的大聖誕樹
每年底的重頭戲便是我與妹妹歡呼著把箱子自樓上儲藏室拖出
然後放起聖誕詩歌 開始架起樹來
好幾盒的耶誕裝飾品更是”傳家之寶”等級的收藏著.
我常常不自覺地變的像老奶奶一樣細細摸著, 碎碎唸著
回憶給我妹聽… 這個小天使從何而來,
這組金色樂器又是哪個家族朋友送的賀禮
小時候家裡買下第一棵小聖誕樹 我是如何興奮的要在亂七八糟的裝飾之後
搶著要放上希伯來之星
許多許多頗有歷史的耶誕卡 帶著老朋友的祝福
會被我們拿出來重新欣賞 佈置家裡.
全家都真心的想念著世界各地的好朋友, 不論是否還如以前一般親密.
偶爾翻到真誠卻陌生的筆跡, “永遠的好朋友”, “一輩子都要這樣下去”
卻尷尬的發現卡片最後的署名早已在記憶中淡去
那些曾經擁有過的情誼 竟背叛了主人的心意 消失在時空裡.


聖誕老人只存在於童年裡,
隨著我妹也邁入中學 耶誕禮物從大襪子裡轉移陣地至耶誕樹下
十二月的季節, 明明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四個人偷偷瞞著彼此準備耶誕驚喜
習慣把家裡整理的乾淨整齊的母親被我和我妹喝令不准擅自進房間亂翻東西
父親開始等待銀行跟信用卡公司送來的多功能咖啡機熱水壺檯燈吹風機…
(重新包裝就成了精美禮物給愛妻及愛女, 真是一點都不傷腦筋)
我妹準備起禮物算是最辛苦的了, 出門要麻煩我載 結帳還得叫我付賬簽名
儘管如此, 她每年總有辦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況之下
變出令我大吃一驚的把戲.
隨著耶誕的腳步變近, 樹下用心包裝好的驚喜也就漸漸增加
靜靜的在閃爍燈光下 悄悄醞釀著愛與神秘
終於在佳節的早晨全家圍坐在耶誕樹前 興奮的輪流拿起給自己的禮物
一起拍手大笑著看著一個個的真摯祝福從包裝裡現身.


這些感動還總是在每年的此時敲門
但是曾經最引頸期盼的報佳音和平安夜禮拜卻似乎停留在過去的回憶裡.
猶記小時候看著教會弟兄姊妹們笑著將音樂及祝福帶進家裡
齊聲合唱著美麗的音符, 讓無限的歡樂在無形中感染了每一個人
再一起分享小茶點, 品嘗著耶誕佳節的快樂喜悅.
我那時非常堅信我感受到了什麼, 深深的感動加上一些的敬畏吧
稍微大了一些之後毫不猶豫的在平安夜加入了教會報佳音的行列,
甚至有兩年非常開心的拉著好友們同行.
在平安夜裡沿途拜訪會眾及福音朋友的住所,
互道平安 (還有什麼能比看到大家都平安快樂更令人感恩的呢?)
以最自然真摯的歌聲獻上所有禮讚…
要解釋成我對音樂, 對唱歌的熱愛也是可以的…
但是看見每個弟兄姊妹們都是如此的喜樂, 如此的美麗
那晚就算唱到嗓子啞了, 腳痠了, 眼睛也倦到幾乎睜不開來,
內心滿滿溢出的幸福感動卻確實是到今日還經常尋找,極為想念的.


然而今日的聖誕節
是否還有人們記得感恩, 記得祝身邊的人平安?
在滿街亂七八糟的耶誕卡片之中,
在各種應景的電影/歌手聖誕單曲重複播放的時候,
是否還有人記得最原始 最真實的聖誕?


電視上又在撥放 BoA 的 “聖誕快樂”
美美的音樂錄影帶裡… 雪花(棉絮?)拼命飄落 塑造出一片美景…
她身著貂皮大衣 在雪中, 在教堂裡唱著浪漫的 snowflakes…
而我這個剛剛囉哩八嗦這麼多的人,
很無奈的看看窗外台東熱死人的艷陽天,
看看自己身上與冬裝/fashion完全無關的T-shirt, 短褲
(還是以前國中的運動服...)
心裡偷偷的準備,計畫著要去台北 過個庸俗華麗的假聖誕節.



p.s. 聖．誕．快．樂．．．Every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