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回大甲過週末，凌晨兩點，我被呼嘯過的警車聲音驚醒，醒透了，神經衰弱的前兆，躺在床上莫約半小時之久，又聽到一次警車以異常快的速度從家門口經過，在仔細聽，遠方有很沉重的引擎聲音，挑釁般的催油和緊急煞車聲，好像結集在某處準備大幹一場的感覺。

這下子完全睡不著了，我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陽台，看著夜裡孤單急駛過省道的車子，一輛兩輛三輛，入秋的氣溫比我想像中低，我凍到有點發抖，想要轉身回房間拿件衣服，就再此時，耳邊卻傳來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引擎的怒吼聲，不到幾秒鐘的時間，我看到了將近50輛改裝的車子並排從我面前衝過，相信我，我認真數了，三線道的馬路塞了五輛車並排前進，結集成一大車隊，就從我面前呼嘯而過，每一輛時速起碼都有120公里以上。

然後，警車出現了，像個莫可奈何的老先生響著警鈴，亦趨亦歩的跟在車隊的屁股後面，在秋天涼涼的深夜裡，安靜的鄉下省道旁，充滿了車隊震耳欲聾與囂張的引擎聲響。

車隊顯然在前方不遠十字路口的地方轉向擺尾，我聽到尖銳的煞車聲，和不斷挑釁的催油聲，車隊和警車的追逐在我面前來回兩次，車隊終於長揚而去，警車像個精疲力竭的老先生，慢慢滑過家面前的道路。

四周又安靜下來了，只有車子偶而經過，還有遠方狗狗的叫聲。看完令人亢奮的特別節目之後有點疲累，我抬頭看滿天的星斗，看到我唯一認得的獵戶星座，在閃爍的星群裡特別耀眼，喧囂跋扈過後的寧靜安穩。

全家人都睡得好深沉，沒有人被剛才那一場騷動吵醒，我對著安靜的夜色發呆，直到接近凌晨五點。

又一個完整失眠的夜，這個月的第ｎ次，我想，我的黑黑黑眼圈是永遠無法復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