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空虛 人生苦短

沒有責任感

沒有新鮮感

失去笑容 失去愛人
失去親人 失去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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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替比薩店出公差時，遇到一個遠從國外來台傳教的朋友，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暫時叫他“彼得”好了。
他的藍色眼珠子裡似乎有種看穿別人心事的能力，一眼就看穿
了我的哀愁，然而我始終沒有展現出哀愁的面容，在服務業工
作，是沒資格擺出撲克臉給他人觀賞的。

話說回來，當我正走進郵局內辦理〝國內快捷〞時，彼得正站
在大門邊緣，似乎對我這個嘻皮笑臉的外送工讀生感到好奇
，而服務窗口裡的女員工，多少也帶點晚娘面孔，與坐在等候
區的、撕張票等號碼的、印存摺的、提領Cash的人們相比，
同樣是彼此的沉默、彼此的陌生、彼此的冷清，彼得是例外。

都市中的冷漠與季節性的寒冷格外不同：
冬天早晚會過去，沉默卻不斷的持續，彼得卻打破沉默，帶點洋腔的語調對我說著：「嗨，妮好」「…….」我默默的看著他，
「過年也要尚班嗎」？「Yea」，
「每天都要尚班」？「今天要上、明天也要上、後天也要上、大後天也要上」，
「Oh，真是姓苦」，「是ㄚ」。
我看了一下手錶：再對他說：「我該回去工作了，bye bye~」，「很高興認市妮，bye」：彼得說。

我常想，未來的各行各業若是完全被電腦取代，人類就不需勞動、不用說話，
只要懂得思考，AI人工智慧立刻滿足你的慾望，要車有車、要樓有樓、要女人
有女人；不用擔心身上沒錢可花，虛擬世界是不用錢的；不用擔心生老病死，
虛擬世界是沒有死亡的；做愛時，不用考慮他(她)的感受，因為他(她)是虛擬的
…….
一個沉默而又虛偽的虛擬國度，一個胡思亂想的我。

「悲情城市」正在上演，或許五十年後的人們會拍續集；承認吧！我們都有可能是裡面的演員，在這片沉默且虛偽的灰色都市裡浮遊；
會有多少像“彼得”一樣的人，不需沉默、不用虛偽、更不必戴著面具做人。

有人戴著小丑面具，笑臉迎人並賺點外快；
有人戴著防毒面具，處處提防小人的毒計；
有人戴著偉人的面具，強出頭以彰顯榮耀；
更有人天天換不同的面具，八面玲瓏以致於忘了自己是誰。

在灰色的都市裡荼毒著面具的陰影下瀰漫：我寧可選擇沉默？
現實殘酷到你、我、他都不得不戴上面具！
浮遊在煙囪薰染上下遊移不定而扭曲變形的小蟲們：

家，是我們唯一可以脫下面具的地方；
知己，是唯一可以讓我們脫下面具的人。

我在灰色的都市邊緣，胡亂的寫著。

某天的上班時間，電話響了：「XXX比薩您好，很高興為您服務…
請問您要外送or外帶…
電話號碼幾號、先生貴姓、口味…
聲音越來越小，逐漸消失於熙熙攘攘的人聲鼎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