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26 08:28:22【生命的氣息。Tiffany】

眼中的世界。

        我看見你的看見。

        這是一件很美的事。

        昨天的色鉛筆課,畫的是三色菫。

        知道自己必須在上課完成,不然不能在所有事務的運轉中找到縫隙續畫,徒增(怎麼辦?還有什麼事沒有完成,但眼前還要做其他事的)壓力──雖然通常還是會一點一滴用零碎的時間完成。

        老師發下範本,介紹三色堇的圖案,像是畫電風扇的葉扇,上方再加兩片。

        範本上也是紫色系的花,但我想找和心靈相映的顏色,於是在google網海裡找到一朵喜歡的。

        很快構圖、很快下筆,對以往不懂得如何畫畫的我來說,是天方夜譚,但我相信,願意畫,願意描色,漸漸的,就會成為喜歡的樣子──而且我相信老師樂意協助,幫助我看見更美麗的模樣。

        當我畫出生平以來第一朵花,自己覺得「哇!我畫出來了!」老師教導我再度疊色勾勒線條。

        她坐在我的前方,挑選出一枝適合的紫色色鉛筆,細細的、輕輕的,一筆一劃,花朵的弧線出現了。

        我接過筆,在另一個花瓣畫,畫著畫著,花瓣竟然鼓起來了。我觀察我和老師畫的差異,她向著中心點畫,畫出來就會像花瓣的弧度,我雖然是彎線,但落在花瓣下方,視覺上造成相反的效果。

        老師稍早在介紹畫這朵花的方式時,有介紹每一片花瓣,要朝它的中心點畫,雖然知道這件事,但如果沒有自己嘗試,發現錯誤,就不會深刻知道「不注意這件事會有什麼後果」。

        老師點開我的花朵照片,放大,帶我觀察花瓣雖然都是紫色,但在交接的地方,有兩種紫色,「她們是不一樣的紫,要找出她們來。」

        原本想要快速下筆、快速完成的我,看著兩種「真的耶!老師沒說沒發現」的紫色,心想:還有許多未完成的事。找時間找出那些顏色,一筆一畫畫出來吧!

        覺得有點困難,但想起前幾天跟一位寫作前輩聊創作的想法,「我覺得,我好像在幫故事人物過他們的人生,當我把我的經歷整理下來時,我突然知道故事要怎麼貫串,這個故事寫完後,我再去幫下一個故事人物,過他們的人生。雖然這好像是反過來了(作者把經歷融入故事),但我真的這樣覺得!」

        因為,生命裡有許多經歷,不見得是自己敞開懷抱迎接的,有時是度過了回頭看,才發現每件事存在的意義。

        眼前覺得難的事,就當做是幫助故事人物體驗吧!就像是媽媽,牽著小孩的手,走在崎嶇不平的路上。

        提早從色鉛筆課離開,騎車回家,無縫接軌開車去接國小孩子下課的路上,我看著連綿的樹,那綠綠的葉頂下稱著勻稱的樹枝,像是優雅的舞者,纖纖玉手靜態停格。

        我想著,我真的可以把他們畫下來嗎?

        把回憶畫下來,把相關的情感也保留下來。

        那日,在文化中心公園找到可愛的紫色果子,在line裡傳照片給老師看,請教果子的顏色,是先鋪紫色再畫淺淺的白色嗎?

        老師熱心回答我:「兩種顏色要分開畫。(深的紫和灰紫)不然畫起來會像塑膠的材質。」

        她聽我說在文化中心公園,好奇是問RT麵包那一側還是11街麵食館那側?我說是RT麵包那一側,公園入口右手邊的矮叢。

        她說她下次也去看,順便誇我好認真,連走路都那麼認真。

        我可以想像,果子在色鉛筆的潤澤下,會有多美。
        記憶的時空,連綿著那細細的微微的情感驛動。

        曾經有個奇遇,緯緯葛格年紀小的時候,總得趁他睡午覺尚未醒來,躡手躡腳離開,趕緊到廚房煮晚餐,不然他醒來,就會哭鬧、抱著大腿不肯讓我離開。

        那天因為心急,不像平常一樣,一隻隻輕輕抓起砧板上的螞蟻放走,而是目視砧板上總共有幾隻螞蟻:後面兩隻、前面一隻。

        我大力拍著砧板,想把砧板上的螞蟻震下來,好在倉促的時間裡把菜炒好,完成大家庭成員到齊前把菜煮好的任務。

        果然,砧板下方的螞蟻掉落了,我看向砧板上方,咦?原本應該要有螞蟻的位置,怎麼螞蟻不見了?心裡一驚,看向自己剛剛大力拍著的手掌,不看還好,一看,心跳落了一拍,怎麼螞蟻扁在我的手上!!??

        我並不想傷害牠,我拍砧板讓牠的同伴離去,就是不想讓牠們喪失性命,卻沒想到,我誤傷了牠。

        一陣悔意在我心頭湧起,我想起小時候媽媽教導我念佛,我帶著「對不起、希望牠的神識到好地方去、希望佛陀幫助牠」的心念,念起佛號,說也奇怪,唸到第二聲時,螞蟻憑空彈起,足足五公分那麼高,降落下來後,精神抖擻往前走,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身體也回復正常大小,不像剛剛是扁的。

        螞蟻是不會跳的,以往從水裡撈起掙扎的螞蟻,螞蟻總要側著身,一雙前腳輕輕抹,抹觸鬚、抹頭、抹手、抹腳,到處抹,休息一陣子,才虛弱挺起,慢慢走。

        就我的知識範圍裡,我知道這是超乎我能夠理解的,但我非常開心,牠並沒有命喪我的手。

        我把牠輕輕放在窗台,目送牠離開。

        說也奇怪,原本那陣子有很多螞蟻會從窗台爬進來,遊走在砧板、流理台上(每次煮完都有擦拭乾淨),但自從那隻螞蟻離去後,有好長一段時間,螞蟻沒有爬進廚房裡。

        我把這件事跟寫作前輩分享時,她鼓勵我可以寫成一個童話,在她的心裡,甚至有了架構和模樣,她說:「妳可以先......再......,寫成一個......的童話。」

        之前一個因緣際會,跟另一位兒文前輩有一個書籤交集,我曾經在一個精品店裡看見一張很精緻的貓頭鷹書籤,當時不曉得為什麼會想買下來,我愛貓更勝於貓頭鷹。但,當我遇到那位喜歡貓頭鷹的前輩時,我知道為什麼了。

        原來,相遇,是為了後來的遇見。

        當我把這份應屬於她的書籤寄了出去,豐富的創作經驗,讓前輩湧生一個故事小芽,勉勵我可以寫下來。


        當我看著緯緯葛格的畫畫老師耐心詢問每個圖案的背後意義,為他添加更飽滿、鮮豔的色彩;當我專注凝視色鉛筆老師細心、平穩教導我怎麼畫花瓣;當我改著作文,透過文字看見寫作者的心,知悉他的想法,看到那個他眼中的世界,他的字句來不及描述的,我幫他補敘,他想說的,力有未逮,我幫他描寫。

        是的。
        創作從來都是那麼一回事。
        我看見你看見的,(你看見我看見的)
        我願意帶著你,一起感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