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彩虹魔法

    傳說中，天空的眼淚遇見象徵希望的陽光，會在人類世界開啟一條時光渠道，彎彎的，在朦朧細雨與金陽交錯中，形成一道七彩虹橋。

    虹橋的這一端，人們停下手邊的工作，微笑仰望美麗的彩虹。車內的小朋友們擠向車窗，指著窗外嚷叫：「有彩虹！」

    路邊的媽媽蹲下身對望著天空的幼兒說：「你看！天上有彩虹哦！有七種顏色：紅、橙、黃、綠、藍、靛、紫，漂亮嗎？」

    虹橋另一端，人類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座藏在時光簾幕後的森林，那裡有棵高大神木，接收著虹橋的彩色能量，渾身環繞七彩霧氣。讓天空破涕為笑的希望，幻化成一個個金色小光點，飄浮在神木四周。

    它們輕輕飛進懸掛枝椏一顆顆鑲著金邊的透明果實，裡面的小小愛心隱隱跳動，微風一吹，發出一陣豐潤的錚錚豎琴聲，小小愛心化成一隻隻彩色蝴蝶飛出。

    米蘭輕拍翅膀、雙眼晶亮地聆聽蝴蝶老師講著這段彩虹傳說。

    大大的樹洞裡，有些蝴蝶在教室上方輕拍翅膀懸浮停留，有些和米蘭一樣，坐在教室裡凸起的一個個圓圓樹節。

    她的腦袋裡裝滿了疑問：「為什麼是傳說？難道現在虹橋不存在於兩個世界了嗎？我們都還是彩色的啊！之前還有一批新生的蝴蝶從彩虹樹飛出呢！」

    心裡想什麼全都一一浮現在臉上的米蘭，不曉得她的心事已被老師洞悉。老師會心一笑：「我們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新生的蝴蝶身上只有六種顏色。因為少了一種顏色，虹橋的能量不夠連結到人類世界！」

    米蘭低頭往自己身上數了數，真的只有六種顏色耶！轉頭看看其他朋友，也只有六種顏色，是少了哪個顏色呢？

    「而人類世界在沒有彩虹的日子，感染了天空的眼淚，許多人類雖然臉上帶著笑容，卻在別人沒看見的時候，偷偷抹去眼角滲出的淚水。」

    蝴蝶們輕搖頭上的觸鬚，紛紛表示人類好讓人心疼哦！

    老師微笑地說：「所以啊，是我們出場的時候了！」

    坐在樹節上的小蝴蝶們飛了起來，雀躍期待老師即將交代什麼任務呢？

    「後來我們發現，所有新生的蝴蝶身上少了一種『靛色』，這種顏色像海洋一樣深邃，如果你們能在人類世界找到它並且帶回來，就有機會讓虹橋重回人間。」

    「老師，桑椹是靛色的，那我抱回一顆桑椹，這樣可以嗎？」
    「老師，海洋是靛色的，那我捧著一顆大海的水珠回來，可以嗎？」
    「老師，畫家的油畫裡藏著鮮豔的顏色，我沾一些靛色回來，可以嗎？」

     小蝴蝶們七嘴八舌討論著。

     老師搖搖頭神祕笑著：「這種特殊的靛色，藏在人類的眼淚裡。」

    「人類的眼淚？」

     這時老師卻賣起關子，略過小蝴蝶的疑問，繼續說明：「自願到人類世界的蝴蝶們，身上的六種顏色，會帶有六種魔法。分別是熱情、活力、安慰、希望、聆聽內心和夢想。這六種魔法可以幫助你們找到答案。但，記得，每用一次，身上的顏色就會少一樣。」

    「少一樣？」
    「如果通通用完了，不就變成白蝴蝶了？」
    「唉呀！我不要，我不要！彩色才漂亮，白蝴蝶沒有顏色，不能回到彩虹森林來了啊！」

    大家面面相覷，彩虹森林裡只有彩色蝴蝶，從來沒看過白蝴蝶啊？
    *

    離開樹洞的米蘭，懷著滿腹思緒，飛到綠茵湖畔旁，找尋她的蜻蜓好友傑克。

    傑克是彩虹森林裡唯一一隻蜻蜓，他的翅膀透明、身體細長，不像其他蝴蝶一樣有絢麗的色彩，卻擁有特殊的魔法：許願。

    誰也不曉得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都是蝴蝶的彩虹森林，除了米蘭，沒有人做他的朋友。

    傑克很安靜，卻是隻有著體貼心意的蜻蜓，常常聆聽米蘭的心事，安慰她。米蘭的熱情與主動，建立了彼此的情誼，累積許多溫暖的記憶。

   「我相信妳一定可以找到靛色的！」傑克鼓勵著米蘭。
   「可是，我擔心，如果我的魔法用完，變成白蝴蝶怎麼辦？那就不能回到彩虹森林裡來了。這樣，我就永遠不能看到你了耶！」米蘭遲疑著。

    「沒關係啊！妳看！」傑克對湖泊許願：「希望我從這面湖泊，可以看見米蘭在人類世界的活動！」鏡子般的銀色迅速蔓延，呈現從高空望去的人間。

   「我相信蝴蝶老師的安排。藏在人類眼淚裡的靛色，及蝴蝶們身上的魔法，一定有特別的意義。」傑克望著米蘭的不安神色，說：「不然，我再許個願，希望天上的星星出現的時候，米蘭能知道傑克在想些什麼，傑克也能聽到米蘭說的話。這樣，在某種形式上，我們能夠在心靈的世界溝通哦！」

    米蘭感動地望著貼心的傑克，「謝謝你的鼓勵，我會好好加油的！」

    ＊

    通往人類世界的時光渠道，雖然缺少了靛色作為驅動力，但，隱形的虹橋還是在許多蝴蝶長老的專注冥想中出現。一群懷抱著理想的蝴蝶們，順著渠道，飛舞至人間。

    米蘭帶著傑克的祝福，望著翅膀上閃爍金光的色彩魔法，對自己說：「要勇敢哦！妳是被祝福的。」

    她在人間尋尋覓覓藏在笑意裡的眼淚，但當她看見非洲的孩童因為蚊子叮咬感染瘧疾而喪命，自己的眼淚就先掉下來了。

    星星在夜裡露臉時，她在心裡說：「傑克，怎麼辦？那些孩子好可憐哦！」

    一股直覺湧起，眼前出現一個畫面：那是一個小女孩，正勇敢地寫信給世界首富，希望他能慷慨解囊，購買蚊帳送給非洲的孩童，減少染病的機會。

    米蘭眼睛一閉，再次睜眼，她已到小女孩身邊。

    彩虹森林的蝴蝶能瞬間移動，人類看不見她。

    她拍動翅膀，施展紅色的熱情魔法。

    一股暖流進入女孩心中，不再猶豫，明快按下電子信件的傳送鍵。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世界首富很有愛心，真的購買了好多蚊帳送至非洲。

    米蘭安心了，卻突然發現，自己翅膀上的紅色消失了。

    但藏在人類眼淚中的靛色呢？

    小女孩喜極而泣，淚光如螢火蟲般，凝聚在一個飄浮的玻璃瓶。米蘭伸手想拿，卻發現越想拿，玻璃瓶飄得更遠。

    「這也許是蝴蝶老師的安排？」她放下心，任瓶子消失。

    ＊

    米蘭飛啊飛，突然一個靈感出現。

    她飛到一個擁有研究精神的男子身邊。這個人正打算研發一種「會長大的鞋子」，讓鞋子至少陪伴非洲的貧困孩子五年，這樣非洲孩子就不會因為沒鞋子穿打赤腳遭沙蚤寄生。

    米蘭決定送給男子祝福，她施展紫色的夢想魔法。

    男子靈光一閃，用扣子變換鞋子大小，同一雙鞋子可調整長度從小腳掌穿至長大的腳掌，實現理想了。

    鞋子順利在募款後大量製作，送往非洲。

   在非洲媽媽呢喃著感謝、滑落淚水時，透明瓶子再度出現，靛色顏料比印象中的高度多了一些。

   米蘭翅膀上的紫色消失了。

    ＊

    穿梭時空，米蘭出現在白雪皚皚的冬天。
   
    一些鳥兒因為嚴冬尋覓不到食物，餓著肚子受凍。

    一個住在漂亮房子裡的女子，想要幫戶外的野生鳥兒準備飼料，卻因天寒地凍不想外出而遲疑著。

    米蘭拍動翅膀，對女子施展橙色的活力魔法。

    女子突然覺得，自己像在炎熱的夏季慢跑三小時一樣暖呼呼。

    她走到戶外，在柱子上懸掛一個透明的飼料罐，讓鳥兒可以飛進去覓食，不再吹風受凍。

    完成之後，她笑容滿面地打著哈欠，準備進入屋內取暖睡個午覺。

    隨著哈欠擠出的安心眼淚裡，匯流著隱隱發光的靛色，積累於再一次出現的玻璃瓶。

    米蘭身上的橙色消失了。
   
  「黃、綠、藍，只剩三種魔法了。玻璃瓶的靛色還沒滿。是不是要等滿了，我才能回到彩虹森林呢？」

    米蘭數著翅膀上的顏色心想。停留的日子，發現人間有許多悲歡離合，藏在笑容裡的眼淚多得不得了，人類卻又堅強著不讓人看見。

    「如果，我只剩一種顏色，而有人很需要我的魔法，我要如何選擇呢？」

    她瞇著眼，望著星空默默想著。

   ＊

    隔天，她飛翔至匍匐角落的流浪貓旁。

    心電感應，是彩虹森林蝴蝶的特殊能力。

    她知道，這隻貓已經一天沒有進食，好餓好餓。

    她也知道，在這個街角，住了一個善良的女孩，她省下自己的零用錢買飼料給流浪貓吃，但最近被不喜歡貓咪的媽媽發現、斥責了一頓。

    女孩流下傷心的眼淚。

    玻璃瓶沒有因眼淚而出現，「即使出現了，我還是想要幫助她！」心軟的米蘭看見女孩哭泣，自己也很難過，決定施展黃色的安慰魔法。

    一股沁涼流入女孩的心，小時候生病時，媽媽慈愛地照顧、把她抱在懷裡的記憶湧現，女孩知道，媽媽只是心疼她不吃午飯省下錢買飼料，如果好好溝通，並且把自己照顧好，媽媽就不會生氣了。

    她決定好好跟媽媽道歉。

    媽媽知道女孩的心情，神情寬慰地說：「雖然媽媽不喜歡貓咪，但我善良的女兒喜歡。媽媽支持妳，放心去餵吧！」

   女孩欣喜地出門，喵嗚喵嗚呼喊角落裡的貓咪，把掌心的飼料遞向牠，心滿意足地微笑。

   想起媽媽的成全，女孩滿腹溫馨，滑下眼淚。

   玻璃瓶再次出現，靛色顏料又高了一點。米蘭身上的黃色，也依循前例消失了。

    星星升起的時候，米蘭悄聲說：「傑克，你好嗎？我已經施展四種魔法，獲得更多靛色顏料。但我並沒有被安排回到彩虹森林……，或許我還要更努力。」

  ＊
    在一陣啼哭聲中，她來到嬰兒房。

    隔壁床產婦滿臉喜悅，眾人微笑圍繞，這一床的產婦卻憂心忡忡，一臉震驚、神情恍惚。

    她身旁的嬰兒床裡，躺著一個脣顎裂的寶寶。

    從嘴唇上方裂至嘴裡的上顎，寶寶連吸奶都不會。媽媽心疼又擔憂，要怎麼照顧特殊寶寶呢？

    感同身受，也是彩虹蝴蝶的特殊能力。

    米蘭流著眼淚，感受這位媽媽的惶恐不安、對未來的害怕。

    「剩最後兩種魔法了。我如果隨意施展，會不會最後成為白蝴蝶回不了彩虹森林呢？」想起傑克，想起從小在彩虹森林成長的日子，「但，這個媽媽需要我，如果我的魔法能帶給她希望，我願意。」

    她閉起眼，忍著感傷，施展象徵希望的綠色魔法。

    一段未來的畫面出現在流著淚睡著的媽媽夢裡：寶寶雖然無法吸奶，但進行              縫合手術，幫助他更準確地吸吮脣顎裂專用的奶瓶，雖然媽媽必須狠下「寶寶哭得很大聲」的心，捱著痛，冒著被「寶寶閉緊上下顎咬痛手指」的風險按摩唇上皮膚，每天耐心幫寶寶戴避免鼻子塌陷的鼻膜……，但，寶寶終於還是長大，和其他孩童一樣，是受眷顧的。「媽媽！」寶寶稚嫩的童音，揚起媽媽含淚的微笑。

    玻璃瓶出現了，在媽媽洋溢著希望、鼓舞自己前進的勇氣中，積聚更多的靛藍。

   一如往常，米蘭翅膀上的綠色消失了。

    雖然寄予無助的媽媽希望，米蘭感到欣慰，但內心卻有一顆大石頭不斷往下沉。

    望著閃爍的星空，「傑克，就剩最後一種魔法了。如果這一次，我再使用的話，我就會變成一隻白蝴蝶，再也回不去彩虹森林了。但是，看著需要幫助的人們，如果我的魔法能夠幫助他們一絲一毫，讓他們不再痛苦，我...我……，我想，我還是會選擇幫助他們。」

    靜靜的夜，靜靜的星空。

    耳邊傳來傑克的聲音：「其實，妳只要在心裡說『我想回來』，就可以放棄人間生活，回到彩虹森林，我聽蝴蝶老師說的，已經有很多蝴蝶回來了。」

    米蘭靜靜的，沒有回應。
   

  ＊

   米蘭飛至一個流著悔恨淚水的男子身邊。

   他的父親生了重病，僅剩幾天生命。

   但他始終糾纏在父親於他年幼時離家，媽媽一個人辛苦工作照顧他長大的記憶，幾次有機會見到父親，卻倔強不肯開口叫爸爸。

   他一直以為，時間會等他，所有的人都會在原地等待，沒想到，他還沒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還沒真正接納父親，父親卻即將離開人世。

    在男子百般自責縈迴間，米蘭深吸一口氣。她知道，她必須幫助他，找到內心真正的答案。

    「真的要這樣做嗎？會回不去哦？」她問自己。
   
    獨自快樂，比起讓他人獲得心靈自由的快樂，她選擇──成全。

    「傑克……，再見！彩虹森林……，再見！」她強忍內心的不捨、難過，施展她身上最後一道魔法──藍色的聆聽內心！

    男子聽到自己的內心有個聲音說：「把握最後的機會，不要留下遺憾。」

    他來到父親的病床旁，握住父親的手，輕聲地說：「爸爸！」

    父親緊閉的眼，潤澤出晶瑩的眼淚，人生懸浮的所有滄桑，好像都在那一刻化解了。

    玻璃瓶彷彿約好一樣，迅速出現。
    滿溢的靛藍，連結一道綺麗的彩虹，劃過天際，穿過雲端，灌入彩虹森林裡。

    天空飄著綿綿細雨，在陽光乍現時，洋溢著彩虹的微笑。

   ＊

    米蘭身上最後一個顏色消失了。

    她變成一隻白蝴蝶。

    深深夜裡，她望著璀璨星空，喃喃自語著：「傑克，我再也回不去了。謝謝你曾經對我的好，每一次想起那些我們共度的日子，就在心裡重新相處一次。能夠認識你這位好朋友，是最美好的回憶。」
 
    微笑裡藏著淚水。怎麼來到人間，她也像人類一樣憂傷了呢？

    耳邊傳來傑克的聲音：「米蘭，妳不要難過。友誼有很多種形式，有時不一定要相互陪伴，才能擁有真摯的情誼。當心裡始終為對方留一個位置，無論時空怎麼轉變，總會有相逢的一天。」

    仰望星空，米蘭靜靜流著眼淚。

   「我也想像妳一樣幫助人。其實，我現在也不在彩虹森林。」

   「什麼？」米蘭訝異著。

   「妳離開之後，我每天望著鏡子湖泊觀察妳的近況。發現妳一步步幫助許多人獲得喜悅，我覺得這是很有意義的事。當妳最後決定，放棄回到彩虹森林的機會，幫助那名男子聆聽內心，我也決定，要當一隻給人希望的好蜻蜓。於是，我來到了雲端，在那裡種了很多星星樹，每一顆星星，都是一個希望。米蘭，我摘下希望，送給妳，希望妳即使在人間，也能好好愛自己，讓自己快樂。」

   「嗯，」米蘭哽咽著，「只是，我現在無法幫助人了……，我只是隻普通的白蝴蝶。」

   「那可不一定。」蝴蝶老師突然現身在她身邊。

    「蝴蝶老師！」米蘭不敢置信地驚呼。她以為喪失魔法的自己已經被放逐在世界的邊際，沒想到，蝴蝶老師竟會出現在眼前！

    蝴蝶老師眼神贊許、笑盈盈對她說：「謝謝妳！」

    米蘭搔搔頭，不好意思地說：「老師，我只是盡我的能力而已。妳看，我連讓自己回彩虹森林都沒辦法，現在只是隻普通的白蝴蝶。」

   蝴蝶老師說：「謝謝妳的成全，現在，人類世界與彩虹森林，重新連結起象徵希望的彩虹渠道。雖然，人間還是會有藏著眼淚的笑容，但，愛讓一切有了希望。那些受到妳幫助的人內心的喜悅，凝結成強大的氣場，形成堅固的屏障，庇護那些仍然掉著眼淚的人。內心的傷，因為愛，得以癒合。妳的愛，讓人間縈迴著關懷的力量。妳可不是一隻小小的白蝴蝶，是擁有愛的魔法的白蝴蝶唷！」

   「愛的魔法？」米蘭遲疑著。

   「是啊！白蝴蝶不像彩色蝴蝶一樣繽紛，卻有種純淨之美。專注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法，透過冥想，一切的力量凝聚。閉起眼試試看，專心想著妳想為人帶來的幫助，內心是不是湧起那股力量？」蝴蝶老師溫和地說。

   米蘭閉起眼，想像一股光明籠罩著那些哭泣的人兒，在金色的光亮裡，那些人擦乾眼淚，勇敢面對生活，攜手前進，獲得喜悅與歡笑。「老師！真的！當我真心想要幫助人的時候，真誠、專注祝福，就是最強大的魔法。」

    她與蝴蝶老師相視而笑。

   「喔！對了，沒有人規定白蝴蝶不能回到彩虹森林唷！」蝴蝶老師賊兮兮地說。

   「什麼？」米蘭以為自己聽錯。

   「妳隨時都可以回到彩虹森林，只要妳願意的話。」蝴蝶老師眨眨眼，「當然，如果妳想留在人間繼續幫助微笑流淚的人，也是可以的哦！」

    米蘭振奮了起來。「是，老師！」

    ＊

    蝴蝶老師離去後的深夜，米蘭對著星空說：「傑克，我決定，繼續留下來，幫助更多人！」

    「是啊！我就知道妳會這麼做。」傑克悄悄現身。

    「咦！」在蝴蝶老師之後，又出現一個大驚喜，「你…你…..你怎麼來的？」米蘭飛上飛下。

    「許願囉！」傑克眨眨眼，「我也想要幫助人嘛！」

     米蘭笑得好開心。

     星空裡，希望樹上的星星們俏皮地眨著眼。

     「人間雖然交織快樂與感傷，但，愛，讓一切圓滿了起來。」他們輕輕唱著，在銀河璀璨的川流裡。

 感謝更生日報副刊主編留用，刊登日期：105年6月3日、6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