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天空好黑。OVER。」 小強尼蜷曲著身體,看起來像英文的 S 字母。
他拿著小小的紅色對講機,對著遺失的那一端講話。
沒有人曉得另一支有著同樣六角星形符號的對講機, 究竟遺失到何處, 自從小強尼的保母離開之後。
「天空中有雷聲。OVER。」
小強尼那坐落在床邊的窗戶,清楚的映入了閃電的光芒, 他那繪滿宇宙星系圖案的房間,像極了照相館的快門室, 時而大放刺眼的白光,隨即又陷入了令人恐懼的黑暗。
轟隆隆!!
隨著天邊那一道由天空畫到地上的閃電, 雷,暴怒的響了起來。
小強尼的身體又縮得更緊了。
「有雷!...有雷!...!」 他緊閉著雙眼, 害怕的他,彷彿對講機的另一端有人能夠聽到他的呼喚般, 他急促的喊著。
「沙..沙...戰事..沙沙..急...OVER。」對講機傳出了聲音。
小強尼倏地睜開雙眼! 「有人回答...!」
「你是誰?!OVER。」 他不可置信地摸著紅色對講機上那突然發出光芒的六角形圖騰, 伴隨著狂亂的心跳,他向對講機問了這句話。
空氣中陷入了一片寂靜, 對小強尼而言, 窗外的雷聲此時變得十分遙遠, 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顯得十分刺耳
等了很久很久,對講機那端一片安靜。
但是小強尼快速的心跳絲毫沒有減緩下來, 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你是誰?有人在嗎?OVER。」
「沙..沙...」
「沙.....天空..沙...沙..戰爭.....OVER。」
轟!!
啪擦! 路燈熄滅了,小強尼的小夜燈也熄了,房間陷入了一團漆黑。
「嗚~~哇~~~!媽媽~~~~!爸爸~~~~~~~~~!」 小強尼高分貝的哭著,尖聲喊叫著。
「砰!」「砰!」
開門的聲響從小強尼爸媽的房間,傳到了小強尼的房門口。
媽媽伸出手抱著小強尼,柔聲的問:「不要怕,媽媽在這呢!」 小強尼哽咽的說:「嗚...雷...有雷!」 爸爸坐在床沿,說:「不要怕!爸爸保護你!」
小強尼說:「媽媽,是不是天空上的人們在打仗?」
媽媽微笑著,手輕拍著他的頭說: 「傻孩子,那是雷呀!哪來的人在打仗呢?」
小強尼說:「可是我在對講機裡面聽到呀!有人在打仗!」
媽媽笑著說:「對講機不是早就不見了嗎?怎麼會有人回答呢?」 「乖!趕緊睡,媽媽在旁邊陪你。」媽媽輕拍著小強尼。
小強尼漸漸睏了,他呢喃著:「真的有嘛....!」
紅色對講機上的六角形光芒逐漸變弱, 卻漸漸地在小強尼的爸媽眼中閃爍了起來。
媽媽和爸爸望著小強尼, 彼此的眼中都有六角形,他們帶著一抹慈愛卻又詭譎的神情。
轟!!轟!!
窗外的雷,仍然兀自響著。 閃耀的閃電, 讓小強尼的房間時明時滅,映著他們一家人的身影。
(2005.6.12發表於。生命的氣息。since 20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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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一個溫馨可愛的故事。反而有點詭譎,有些莫名其妙,及隔窗觀看異時空的抽離感。
一個下著雷雨的夜晚,雷聲轟隆轟隆,雨勢重重地踩踏著地面,嘩啦刷啦,好像想把所有的一切通通沖走。如果高樓的磁磚及路上的行車不緊緊抓牢著自己的顏色,恐怕也被這巨大的雨勢,給沖得灰灰白白。
我被包圍在那威嚇的雷聲及雨勢裡,一種莫名想說的情緒從心底升起,來自於一對父母瞞著孩子隱藏天空戰事,小強尼卻仍有自己的接收管道,隱隱約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寫下了這個「映著某種情境」的故事。
故事留下了一些疑問,小強尼的父母是誰?為什麼他們的眼睛跟正常人類不一樣,能夠閃爍著六角形光芒呢?他們和天上戰事之間,有什麼關聯性?為什麼小強尼的保母離開了?而另一支能夠與小強尼連線的對講機在哪裡?是到了有戰事的天上嗎?等他長大,具有推理能力,有一天,他會發現自己和這六角形光芒之間的關係嗎?還是,發現他和父母之間,真正的關係呢?
「這裡雷聲、雨聲大響,再加上閃電不斷,讀起來好有感覺呀!」
故事在部落格上發表後,有格友這麼留言。
網路的無遠弗屆,讓此心情、彼心情交織成一片,即時的情,有即時的心回應。
總是特別懷念結婚前兩、三年「以文會友」的那段時光,快樂地寫,即使工作忙得要命。現在的生活雖然也很美好,陪著一雙兒女成長,但時間常被切割零碎,要讀一本書,寫個心得,往往都得躊躇再三:把時間分配到哪兒,才是最理想的狀態。孩子的平安健康,是一個媽媽最大的幸福。所以,看書時,睡著的孩子咳嗽,或做著惡夢哭鬧,再再讓書本放下,貼闔著,接著,走回自己的真實世界。
或許等到好幾年後,這段陪伴孩子成長的時光,也會格外令人懷念。如同現在,懷念著許久前的心情,僅以當時留下的文字憑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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