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2-14 16:55:08小曦

旭日故事︰倒數



有些緣份,有些愛情,總會在某些特別日子、某些特定地點才會發生。這一夜,我重新整理相冊,看著一張張除夕倒數的照片,合照的人數從20人到15人到8人,但照片中除了我,還有她的身影。

 

與她在小學時便相識,那時我在B班,她是A班,個子小小的、頭髮短得像個胖男孩,那時候的她,幾乎成為取笑對象。小四以後,我轉校了,漸漸地已忘記這曾經的鄰班同學。

 

如果說上天是最大的小說作者,我會享受每個緣份的安排

 

我們重遇在澳大預科,輪到我A班,她B班 了,那時候,她已經成為一個婷婷玉立,清純可人的女生,假若不是同名同姓、自我介紹時說出的學校經歷,我幾乎不能想像這位長髮纖瘦的美女與她小學時的形象 是同一個人。不知道一見鍾情這個形容詞,是否仍適用於重遇時?我只知道每天都陶醉於與她同一班巴士,那默然的點頭和寥寥數句的招呼,已經足以樂上整天。

 

年青人的世界對未來充滿憧憬,所以特別期望明年的降臨,於是每個除夕,都會相約一起倒數,熱熱鬧鬧地玩樂一個晚上。

 

一個除夕夜17歲。

 

我們一班PLAN II 同學,相約在水坑尾小泉居,在這個金魚缸似的空間中,坐著一批又一批的年青人,而我,就坐在她的對面。這夜,我們終於談起小學當年的故事,原來她對我已經 沒有太多印象,一個個子不高長相一般成績不上不下的男生,當然不會令人難忘,與她不同的,是她已變成天鵝,而我仍只是小鴨。

 

晚上10時,一伙20人的隊伍離開小泉居,開始步行到議事亭前地,雖然隔著幾個身位,她又撓著其他女同學的手,但已是相識以來最接近的同行距離。

 

“321Happy New Year歡呼聲以後,我們一同橫跨了兩年,而相互的認識,又走近了一步。

 

那天以後,雖然選科不同,但在大學經常碰到她,長長的頭髮,在上落九龍壁的樓梯時,被風吹得異常飄逸,清純的面孔、與同學說話時爽的聲線,令我魂牽夢繞。也幸有ICQ的幫助,使我仍有機會和她溝通,到現在仍記得當年開著電腦守株待兔,她上線時興奮雀躍的心情。

又一年的除夕,金曲廊卡拉OK

 

想不到她唱歌的聲音比說話更加動人,明明唱容祖兒的失戀名曲,卻有一種清甜的味道,因為ICQ的交談,我們認識更深,少許酒精令我異常興奮,和她滔滔不絕地談天。

 

“321Happy New Year分散以後,偷偷地想,如果我在這年不爭取,難道要等日後每個除夕才有面對面傾談的機會嗎?

 

於是,這一年,我藉每個機會,都希望與她走在一起,每天走過黃寬誠樓、在新教學大樓上網、到圖書館溫習,而且一同見證何鴻燊樓的建成。如果說這單戀最值得回味的情節,也許是她因為胃口欠佳,與我在澳大canteen共同分享一碗雪菜肉絲米,和一杯熱奶茶的情景。

 

這年夏季,一隻蚊子將我們的距離拉得更近。那是澳門爆發登革熱的一年,她不幸染上了,需要留院幾天,習慣向她分享的我,每天走到鏡湖傾談,然後我又將容祖兒最新的歌曲錄在MD上,希望陪她渡過這段苦惱時光。這段時間,我抄的筆記特別齊全,就是希望在她出院後,與她分享,讓她追回學業和功課,而我們的感情,又拉近一步。

 

渡過平淡的秋天後,終於又到冬季,這一年的除夕夜,旅遊塔。

 

今年出席大伙倒數的同學,只剩8人,那夜,容祖兒來了澳門。我們一同走到旅遊塔廣場,聽這小天后為澳門唱出最新的派台歌,但看來她實在太受歡迎了,來這裏倒數的人比往年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多,我們8人都被人潮沖散,不打緊,反正完結之後用電話再聯繫便可以,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與她一起,幾乎是天賜的共處時間。Joey唱隆重登場時,全場氣氛極度亢奮,我倆都手舞足蹈地跳起來,我們從未如此親近過。

 

於是,我鼓起勇氣向她表白︰“Sharon

 

什麼?她好奇地問。

 

會場開始很大聲播出︰我們一起倒數吧!10987”

 

其實…

 

”654”

我好…

 

“321Happy New Year我的這句喜歡妳同時被湮沒在會場其他人的新年祝賀之中,而她好像完全聽不到一樣,繼續聽容祖兒的表演。完結後,一件晴天霹靂的消息傳來。

 

添,你有什麼新年願望?

 

還未等我回應時,她又說添,我在這個學期完結後,到法國升學了,我的新年願望是能夠更快地適應!” “咦,你剛剛在倒數時說什麼?我聽不到?

 

我已心酸得不能回應,本已自慚形穢的我,更加不敢奢望能發展癩蛤蟆吃天鵝肉的異地戀吧,只好淡然地說句︰沒什麼,我剛剛想說呢,其實我們是不是要快一點跟他們集合呢?

 

那天以後,因為刻意迴避,所以漸漸走遠,九個月後,她登上到香港機場的船。然後因為時差關係,我們的聯繫就只限於Offline message,隨著聊天軟件的淘汰和更新,從ICQMSNFacebook,不同的軟件有同樣的一句︰

 

“happy new year

 

人越大,越是不想出席人多熱鬧的地方,快除夕了,亦沒有動力再次出席倒數。好奇地發了一個whatsapp給她,”Sharon,除夕往那兒倒數?

 

 






在家也玩whatsapp,傻的嗎?老公,在外倒數的話,那誰在家照顧兩名小孩?

 

(PS.真正的愛情,又豈止發生於特定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