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14 00:37:52小曦

旭日故事︰二十世紀不再少年


 

在來不及思考的時候,原來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再踏足這片土地,作為一個背包客,除了幾件短衫短褲和便攜相機外,陪伴我再到大梅沙的,就只有一個迷糊的腦袋。坐上長途大巴,將耳筒放進耳朵,播放著屬於自己年代的音樂,閉上兩眼,用熟睡的身體去迎接這個旅程。

 

坐在我身旁的,大概是個剛畢業的少女,短衫熱褲和MK裝扮,在旁邊十米也能嗅得出的青春氣息,因為嗅覺靈敏得連睡意可以驅走,眼球和心境,不自覺地被少女所吸引,我一直聽著《二十世紀少年》,同時留意著這個誕生在二十世紀末的少女,這不單是男性的好色本能,更多的是她的肢體流露著我們越尋覓越失去的青春。

 

開始偷望她的舉動,她小小的掌心卻手持一部5吋多大的手提電話,三個半小時的車程有接近一半時間是玩著Candy Crush,遇到過不到的關卡時,總會嬌滴地講一句粗口。是的,在這個年代的美女,沒多少有足夠的詞匯量去形容時刻的心情,只好用最直接了當的粗言穢語,才能將本性表露出來。她們講的是廣東話粗口,但聽的MP3大概都是國語歌,又或者因為她們的粗口文化被無限放大,所以廣府高官才會覺得廣東話是鳥語,而強制推行著普通話(雖然她們聽的是台灣歌,但也很容易被人騎搶意念)。

 

在幾天以前,我看過一場遲了三天的兒童節歌舞表演,忽然覺得那個表演就似泰國人妖SHOW一樣,同樣用另類的美麗去演繹著扭曲的價值文化。少女雪白的長腿,活在小城中,免不了被人與不滅的霓虹燈扯上關係,但她似乎很享受,即使被蚊子釘得痕癢難當,外表的美麗,仍是首要展現的東西。紙醉金迷時代,最先貶值的,就是烈火似的青春,而當鉛華洗盡的時候,上世紀末出生的他們,能剩下些什麼?

 

終於到達大梅沙海灘了,太陽燃燒得連眼水也湧出來,她在身旁走過,我偷偷拿出手機,但烈日可怕得連螢幕也未能看清,只能閉著兩眼拍下,到陰暗邊再看手機的時候,卻看見照片上的少女,跟一個國內大款拖著手,原來廿多年過去了,這裏已變得無比富裕,我們過去用紅白藍膠袋送上舊衣服的日子,在她們眼中幾近不可思議。

 

消失的制度,取而代之的大權在握的領導,將新世代的價值觀都牽走了。本來有許多節目,但一時間已被紅酒迷失了,背包客沒有背包,跟二十世紀少年不再少年一樣。不倫不類的,除了旅程外,還有廿多年開始就已經逃避了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