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28 15:01:06Tellme

一個女生的故事

 

當年金龍少棒揚威全世界時,明仔已國小畢業。但青少棒隊尚未成軍。國中畢業後的明仔,考不上省立的高級中學,最後進入某一所私立中學。

 

此時學校的青棒隊已成軍,但是明仔並不是從少棒培養起來的選手,加入球隊後只是打雜的後補球員,並沒有正式練球和參加比賽的機會。

 

在一次的世界青棒代表隊選拔的比賽中,正式出場的一軍球員在球場上受傷,後補球員的明仔終於有一次上場的機會。

 

在兩好三壞二出局,得分數相同的戰況下,教練已有了延長戰局的準備。或許是時來運轉吧?一棒擊出竟然是一隻再見全壘打。

 

愣在現場連自己都不相信的明仔,在隊友催促之下跑完全場。

 

球隊終於成為遠東區的代表球隊,明仔也終於被編入正式的球員。

 

但是一直到奪得世界杯的冠軍,明仔一直是但任後備球員,但總是在上場代打時,擊出漂亮的得分打點。

 

冠軍的球隊回國後總是論功行賞的,明仔得到的鼓勵是轉入體專就讀。

 

好不容易茍延殘喘的拖到畢業也服完兵役,明仔的人生有了一個新的轉變。

 

在體專時書讀得並不好,退伍回來也找不到好工作。經過母親到處請託,終於回到原來就讀的國小,擔任棒球教練。

 

這還是非正式的教職工作,只因當年曾參加過得冠軍的球隊,而校長也正想組一支球隊還沒找到好教練。各方人事的關說的壓力下,校長同意暫時由他來暫代教練一職,直到正式的教練到職。

 

自幼就喪父的明仔,靠著母親彩鳳在市公所清潔隊微薄的薪水養大。

 

住家附近都是農田,每當毛豆豐收的季節,彩鳳都還得參加剝毛豆的行列,賺取工資貼補家用。

 

那一天,田邊的大樹下來了一位,穿著襤褸外形猥瑣的老頭,將手上的大木箱打開放在大石頭上。

 

大木箱原來是個活動的神龕,裡面有一尊不知何方神聖的神像。老頭開始宣傳他是某神明的靈光化身,降身人間專治疑難雜症和因果纏身的病症。

 

開始時根本沒人理他,但自從有一位好奇的老婦,跟老頭接觸過後,不曉得是奇蹟還是真有那麼一回事,逐漸有人親近這來由奇怪的老頭,也傳出有人把多年纏身的怪病治好。

 

一傳十,十傳百,找那老頭的人越來越多。原來那大木箱的神龕和香火頂盛的現況好像不搭調,善男信女們集資幫這老頭蓋了一間沒有前門的鐵皮屋。裡面也設了供桌,供桌上就擺著那隻當神龕的木箱。

 

 

雖然當了棒球隊的教練,但是球隊還未正式成立,明仔整天還是無所是事的到處閒晃。

 

這沒有神明名稱但香火頂盛的鐵皮屋,倒是引起明仔的好奇。

 

這一天,一個燒香的信徒也沒有,明仔和那老頭泡茶聊天,不僅中飯、晚飯都沒吃,回到家時已快天亮了。

 

第二天開始,只要這不像神檀的神檀有人求神問卜,明仔總是在這兒幫忙。

 

半年後神檀的格局已不敷信眾日漸增多的需要,眾信徒又開始集資募款。後來,買下一塊明仔家牆外一塊不太大的地,也蓋了一間完整的鐵皮屋,有裡有外,供桌上依然是那隻大木箱。

 

神檀正式啟用後,信眾比之前更踴躍,供桌前的「功德箱」每天都有上萬的收入。但就在這香火頂盛的時候,有一天那老頭供桌後的寮房過世了。面容慈祥而且盤坐在床上的遺體,更堅定了信眾們的信念。

 

沒人知道老頭的姓名和來由,也找不到任何有關的證件,在檢查官驗屍認定無他殺的嫌疑後由明仔負責收埋。

 

明仔接掌了神檀後,神檀的香火比老頭在時更興旺,甚至也有外縣市的遊覽車來參訪。

 

但是那木箱中的神明是何方神聖,就和老頭的來頭一樣沒人知道。明仔也在不知所以然的狀況下得到這塊地,因為當初老頭是用明仔的名字來登記這塊地。

 

明仔似乎是得到老頭的真傳,不僅可以幫人消災解厄,還能看前生後世。公司行號的老闆都來請他看方位坐向,年輕女子來找他瞭解如何覓得如意郎君,女人來找他詢得斷絕丈夫的外遇與桃花。

 

自從老頭死後,來神檀的香客已經不是求醫問卜,而全是不切實際的怪力亂神。

 

彩鳳對兒子的行逕很不能諒解,為人誠懇的她總認為兒子做的是騙人的勾當,說不定將來會帶來厄報。

 

不管神檀香火如何旺盛,不管參訪的遊覽車香客有多少,她從來不進入神檀一步。見著兒子總是嘮嘮叨叨,希望他早日結束這種神棍的活動,早日找個好老婆。

 

高職畢業即進入保險公司做業務員的詩雅,外形大方美麗加上口才伶俐,業績是節節高升。

 

幾年下來攢了一些錢,後來和同部門業務員發生戀情,情況是一發不可收拾。在無法掩飾的狀況下,依公司內規女性員公懷孕必須辭職的規定,離開了公司和這親蜜的同事結婚去了。

 

先生延續老婆的客戶繼續服務,績效迅速爬昇,很快成了這個門小主管。職位提昇相對的交際應酬也增加不少,從三更半夜酒氣沖天的回到家,漸漸是夜不歸營。從小酒廊的應付漸漸轉移到大酒店的續攤,襯衫領口漸漸也出現女人的唇印。

 

原本認為老公是為了家為了孩子應酬打拼,等到連著幾天幾夜都找不到人的情況一再發生了,開始著急的詩雅,在昔日客戶的介紹下,找好友美晴作伴來到神檀。

 

詩雅在供桌前上香心中將一兩年來的苦悶,向那不知供奉何方神聖的木箱默默的陳述了一番,想到心痛之處眼淚是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

 

美晴手牽著詩雅四歲的兒子,坐在一旁等著。

 

沉思一會的明仔終於張開眼睛,盯著美麗的詩雅看得目不轉睛。詩雅被看的心中直發毛,美晴也覺得這年輕的廟祝不太莊重。

 

明仔一口氣將詩雅方才默默祝禱的說辭,一字不漏的說個詳細,這倒是讓詩雅大吃一驚。

 

「緣盡於此,無可挽回。」這是明仔給詩雅的答案之一。

 

沒多久老公即提出離婚的要求,想到神檀得到的答案竟如此快的應驗,詩雅也很乾脆的簽了字完成離婚手續。

 

老公走了,好在當初房子是自己名字買的,但是帶著孩子靠著一些積蓄生活,是無法維持長久的。

 

來到一家新的保險公司再從業務員做起,明仔成了她的新客戶。明仔給了她一些不可思議的點子,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業積竄升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狀況。

 

明仔在詩雅家中出現的時間逐漸增多,從客廳泡茶聊天漸漸的轉移陣地,避開孩子到房內輕聲蜜談。從牽牽手變成激情擁吻,天雷觸動地火終於一發不收拾。

 

激情之後望著身邊沉睡的明仔,詩雅想起當時明仔的第二個答案;「命中將會出現第二位緣份淺薄的男人。」

 

公司老闆經常引進國外的新技術和經營管理對策。在國外也成立了聯絡據點,方便技術的引進。在國內更投資於各相關行業,在萬年溪畔是一家頗具規模的公司。

 

美晴在高職畢業不久就進了這一家公司,在公司裡美晴給人一種,端莊大方氣質優雅的好感。

 

說話輕輕柔柔臉上總是掛著一抹微笑,帳目的處理清清楚楚條理分明。進入公司不到兩年即擠身財會部門的小主管。

 

內外條件都好的美晴身邊不乏追求者,但是看到詩雅的狀況,讓她不敢輕易的接受追求。

 

其實心中也不知如何去判斷,怎樣才是可以託付終身的好男人。總希望那位命中的「真命天子」是一位,充滿生命活力熱於助人的人。但怎樣算是「充滿生命活力,熱於助人的人。」自己卻也不知如何判斷。

 

詩雅帶著美晴來神檀見明仔,希望明仔能為美晴指出一條明路,早日遇見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神檀中等待求神問卜的人相當多,靜坐一旁等待的美晴,聽著來過的人談論著明仔,總是說明仔是怎樣的一個好人,不僅待人和氣有禮,幫人消災解厄指點迷津,從來不收取紅包供養。即使在大半夜才到神壇,明仔也總是和氣相待,簡直是一位以救世救人為己責的年輕人。

 

其實美晴是被詩雅強拉來作伴的,面對明仔她不知道要問什麼,倒是詩雅替她開口請教明仔指點她的姻緣方向。

 

美晴並不知道這對男女,有著不太正常的親蜜關係,感覺詩雅對她十分關心和體貼。而從方才眾人的談論中,可以感覺到這為神壇的年輕「廟公」是一位好人。

 

沉思一下的明仔說美晴是菩薩再來,婚姻一途並不順遂,命中的男人並不好,但無法避免兩人還是會相遇。但若在遇見此男人前遇到貴人,則命中這婚姻業報即可移轉。

 

涉世不深的美晴,矇矇懂懂弄不明白明仔說的是什麼。倒是詩雅幫她開口請教明仔要如何移轉這惡業的發生。

 

依著明仔的指示留下一小撮頭髮,希望透過明仔能找到「生命中的貴人」。

 

已經好幾天了,詩雅不曾來找她,這惡業要如何移轉?重要的是貴人又在那兒呢?

 

 

激情之後明仔主動的向詩雅提出,那日看到美晴時發現她印堂黯淡,厄運即將發生。

 

與美晴交情甚好的詩雅十分著急的請明仔設法解決,明仔卻面帶詭異的表示那是十份困難的事。

 

在詩雅誠懇的苦苦要求下,明仔提出只要能在五天內找到法事所需的東西,美晴的厄運就可以解決。

 

明仔要的東西確實是難以拿到,但不是拿不到,為了至交好友詩雅決定要美晴幫這個忙。

 

 

帶著兒子接連幾天利用晚間來找美晴閒聊,一個人租屋在外的美晴難得好友有空來找她,兩人喝著咖啡直到深夜,為了安全詩雅接連兩三天都在美晴這兒過夜。

 

這已是第四個晚上了,今天詩雅來了比較晚些。

 

剛從浴室出來還來不及將換下的衣物送進洗衣機,詩雅的兒子卻吵著要上廁所,詩雅藉著這個突來的機會,在浴室中拿走美晴剛換下來的貼身衣物。

 

要的東西既然到手,詩雅也無心再留下來,藉著孩子吵鬧無法聊天的理由離開。匆匆忙忙的趕到神檀將東西交給明仔,誠誠懇懇的要求明仔,一定要幫美晴移轉這個即將到來的厄運。

 

 

幾天後明仔交給詩雅一罐類似煙灰的東西,交待她灑在美晴可能走過的地方。

 

為了好友能遠離災厄,詩雅趁著找美晴聊天後,從美晴的門口沿途灑揮灑。明仔的建議說,唯有這樣做才能確保美晴能踩到這些煙灰,也唯有如此才能讓美晴的災厄隨風飄散。

 

 

炎熱的夏季午後,空調設備好的辦公大樓內相當涼爽。接到明仔電話的美晴,心中又生起「生命中的貴人」到底在那裡的念頭。

 

原本是禮貌性的打招呼,等掛斷電話時美晴才發現這通電話,竟然講了將近一小時,還定下晚上一同晚餐的約會。

 

幾次的共進晚餐,或下午茶的約會,兩個人約會的頻率愈來愈密集。每天都要通好幾次電話,連就寢前還能接到明仔道晚安的電話。

 

心中快樂的花朵正在綻放,接到他的電話心頭總有一絲甜蜜。美晴覺得好像遇見了「命中的貴人」一般的幸運。

 

得知明仔在國小擔任球隊教練,空閒又在神檀為人消災解厄,指點光明之路。

 

她好像遇上那「充滿生命活力,熱於助人的人。」美晴覺得自己已墜入明仔的情網了。

 

戀愛中的女人總是心花怒放的,快樂的花朵在美晴端莊的臉龐綻放。看到臉上榮光煥發的美晴,任誰都會認為她在戀愛中。

 

詩雅看到美晴如此的快樂,心中也有一絲暗中為好做了一件好事的快樂。

 

 

明仔的母親彩鳳,原本不願答應這件婚事。她很自卑自己兒子的不長進,總是搞一些怪力亂神騙人錢財的勾當,怎夠資格娶到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心中又盼望藉由這女孩能將兒子導向正途,正正經經做人,終於點頭答應。

 

球隊好不容易組成了,但沒有本事的明仔,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訓練這一隊小朋友,整天對孩子們惡言相向。

 

這一學期又換了一位對球隊沒興趣的校長,經過校務會決議後球隊解散了。

 

不修篇幅的明仔留著長長的頭髮和凌亂不整的鬍子。雖然有著奇人異士的外形,但卻不一定被一般人接受。

 

美晴的父母兄弟姊妹見過明仔後,全家人都認定他不是一位可以倚靠的好男人。不僅外貌嚇人而且沒有正當的工作,這樣的男人如何能倚靠終身呢?

 

美晴卻認為自己工作足以養家,讓明仔可以全心全意的濟世救人。在美晴的堅持中,兩人終於步上人生另一階段的旅程。

 

婚宴上,雙方的親朋好友討論著這對外形極端不相配的新人。曾經暗戀或追求過美晴的男人,有的慶幸沒得到這外表美麗但是「頭殼壞掉」的女孩青睞,有人深深扼腕怎奈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去了。

 

美晴的同窗好友總認為她嫁了一位通緝要犯,更有人暗地裡認定她被下了「符法邪術」。

 

 

詩雅卻是十分高興的,祝賀她真的遇到了「生命中的貴人」。

 

新婚是愉快和甜蜜的,婚後的美晴照常上班,下班回到家總是走入廚房幫忙婆婆料理晚飯。

 

彩鳳時常提醒著美晴要想法子讓明仔正經做人,早點生個兒子,....。

 

美晴總是輕柔的回答,還年輕先等幾年再生,而且明仔是在濟世救人沒做壞事啊。

 

講話雖然輕柔但內容卻不合己意,彩鳳對這媳婦開始生起不滿的念頭。

 

細心的美晴近來發現,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慢慢的慢慢的進入她的體內。說不出來那是怎樣的感覺,但感覺自己的第六感在增強,電話鈴響就能感應出來電的人是誰。

 

玄妙的地方在於,愈靠近神檀這股預知的力量愈強。單純的美晴對這份突然發生的能力,內心感到一份恐懼與不安,跟明仔說明仔卻不以為然說那只是巧合罷了。

 

因緣巧合,美晴的同事借她一套某著名法師的演講錄音帶。年輕法師輕鬆略帶詼諧的演講,將正信正念的佛法一點一滴灌注美晴腦海。

 

清涼的佛法猶如醍醐灌頂,快樂的法喜在美晴內心澎湃。

 

第一次接觸到正信佛法,智慧之門在此時此刻開啟。原本強烈的預知能力,在法喜充滿的當下消失無影無蹤。

 

這一晚明仔不在神檀也沒回家,無暇去理會明仔的行蹤,把握著這殊勝因緣,美晴聽完最後一卷錄音帶時,窗外透進晨曦。

 

望著東方的金色的晨曦,美晴的心房好似黑暗斗室射

入佛光,滿室通明連最黑暗的角落都無一遺漏。

 

有所明白的美晴,上班後向同事問明白法師的道場所在。

 

幾個月下來,婆婆的嘮叨更瀕繁了,媳婦三天兩頭忙著上佛堂聽經聞法,雖然家事正常料理好才出門,但是兒子整天不見人影,彩鳳覺得這個家已不像是一個家了。

 

懂事的美晴下班後不再到道場聽經聞法,從佛教文物流通處就可以借到法師的開示錄音帶,晚上可以在家安靜的聽又可以陪著婆婆。

 

彩鳳的不滿不在於美晴三天兩頭到道場聽經聞法,而是當初存著一份幻想希望漂亮溫柔的媳婦進門後,能將兒子引向正途。

 

但是,這漂亮溫柔的媳婦卻認定自己的丈夫是慈悲救世的好人,心中的希望逐漸在幻滅。就像最近明仔經常不在家,白天也不在神檀而媳婦竟然不在意,還有心情去聽經聞法。雖然媳婦每個月準時拿出生活費用,但婆婆渴望的卻不是這錢的問題。

 

純真善良的美晴聽到正信正念的佛法,一直想告訴詩雅。但是白天作業務的詩雅不好聯絡,晚上聽了錄音帶就忘了打電話。

 

中午休息時間美晴撥通了詩雅的電話,接電話的是詩雅剛上小學的兒子。

 

「媽媽和叔叔在睡午覺」正驚訝難道是詩雅有了新對向,突然聽到詩雅和一位男人說話的聲音,這男人的聲卻是那麼熟悉。

 

「媽媽.美晴阿姨的電話....」電話猛然斷了線。

 

美晴的心起了波瀾,那個熟悉的男人聲音重重的撞擊她的內心。

 

會是他嗎?真的是他嗎?一直對自己心理建設決對不是他!一直告訴自己決不是他。

 

感覺到原來消失的神秘力量又逐漸的侵入心海中,她知道響著電話鈴聲的那端是詩雅。

 

正想伸手去接已被同事接走,「美晴,妳的電話喔!」。

 

寒冬午後的咖啡廳,西斜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溫暖的照射在兩張美麗的臉龐。

 

兩位知心深交美麗的女人各自看著自己杯中,看著白色的奶油融入咖啡....,濃郁的香氣打破空冷凝的氣氛。

 

「有新男朋有了嗎?」臉上永遠是一抹動人的微笑,還是那輕柔的聲音低聲的問著。

 

「沒有!那是妳老公!他來請我幫忙跟妳說一件事!

 

「嗯!」臉上還是動人的微笑,眼中透露出疑惑。

 

「妳老公要我跟妳說,他想要孩子。」

 

「嗯!..因緣俱足,就會有孩子。」臉上還是動人的微笑,眼鏡後的雙眼卻輕輕的闔上,心中默默念著佛號,心海的漣漪慢慢平靜無波...。

 

聽聞正信正念的佛法之後,漸漸能感受婆婆的用心與苦惱。多次的鼓勵溝通,得到的只是明仔的不耐煩和敷衍。

 

不願自己的孩子有這樣怪力亂神的父親,只有更用心的防止生命的發生。

 

從銀行出來看見詩雅的兒子,獨自一人站在路口好像在等人。

 

「美晴阿姨,怎麼妳來接我?媽媽要妳來接我,怎麼不是叔叔呢?平常都是叔叔來接我的。」

 

「那一位叔叔?」平靜的心海好似被投入石頭一般,陣陣的漣漪慢慢的在擴散。

 

「阿姨家的叔叔啊,叔叔常常來接我。每次叔叔都和媽媽一起睡覺,讓我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真討厭!」

 

「那一位阿姨呀?」動人的微笑不見了,緊縮的心頭已來不及心理建設了。

 

「美晴阿姨你的叔叔啊!」小腦袋裡想著阿姨今天怎麼變笨了。

 

感到眼前一陣黑幾乎要昏過去,美晴勉強露出笑臉「好孩子,你再等一下叔叔就來了。」起身在走進銀行,在靠窗的椅子坐下來。

 

「他只是愛孩子而已!」心裡一再的自我建設,不願接受那事實。「他只是喜歡孩子,所以來接孩子!」強化的自我建設卻在,看到窗外明仔牽著孩子走了後崩潰了。

 

望著一大一小的背影,美晴的天地逐漸黯淡,陽光羞愧的收斂光芒悄悄躲入烏雲之中。

 

細細的雨絲低落在俏麗的短髮上,眼前一片茫然,此時的美晴感覺不出淚水的滴落,但是心碎的聲音卻勝過晴天霹靂。

 

 

大玻璃窗邊的位置,是兩位漂亮女子固定的坐位。

 

看著西斜的陽光泛照在彼此秀麗的臉龐,髮稍泛出淡淡金色光芒。

 

午後的咖啡小館,除了兩位常客外沒有其他客人。

 

如同以往,白色奶油旋入濃郁香純的咖啡中,各自輕輕的啜了一口,香氣在兩人的齒頰流轉。

 

「愛他嗎?」臉上還是那抹動的微笑,聲音還是往日的輕柔。

 

「不愛!」詩雅輕輕的搖著頭。

 

「他愛妳嗎?」

 

詩雅還是搖搖頭「不愛!」

 

臉上還是那抹動的微笑,但是眼中的迷惑卻穿過鏡片,注視著另一張美麗但是眼神茫然的臉龐「那.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今天怎麼會變成這樣子。」詩雅的眼中淚\水在打轉。

 

「上床了?」

 

「嗯!」

 

「好久了?」聲音還是一樣的輕輕柔柔沒有激動。

 

「第一次到神檀的一個月後。」

 

臉上那抹動的微笑隨著迷惑的眼神逐漸消失,「記得嗎?我的婚姻妳是唯一的祝福者,為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明白!我沒有害妳,他是好人,不是嗎?」「看到妳和一位好似妳「生命中的貴人」相戀,我當然祝福妳。」

 

兩張迷惑茫然的臉相望著,香濃的咖啡逐漸冷卻。

 

「鰥寡門前多是非,我寧可自瀆我也不會去找一位這樣的男人。」詩雅略帶激動輕聲的說著。

 

詩雅眼中一片迷茫「但是每次看到他的眼神,我就好像忘了我是誰,壓制在內心最深處的慾望在目光相接的瞬間就沸騰到極點。」

 

「坦白告訴妳,每次都是我主動把他帶入房內..」

 

「情慾宣洩之後,我卻找不到應該有的羞恥之心..」

 

「逐漸清醒的時刻,卻又看到他那遮蔽我本性的眼神..」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明白..」

 

「我沒讓他去幫我帶孩子,但他總是趕在我前面來帶孩子回家,只要他一進門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床上我沒有肉體交歡的愉悅,但是我也沒羞恥的感覺..」

 

「知道嗎?激情之時他口中的喃喃囈語,不是妳的名字也不是我的名字,卻是一個奇怪的女人名字..」

 

「他總是喃喃說著「我要一個孩子!」而且是一再重複的說著..」

 

斷斷續續講述的詩雅委屈的惙泣著,長時間以來她一直弄不明白,自己到底生活在怎樣的時空中。

 

神檀的香客猶如車水馬龍,明仔不僅能指點過去未來,甚至疑難雜症都能開立處方藥帖。中藥房每回看到患者拿來抓藥的處方,總會再三詢問或勸導「勿服為宜」,然而病患總是藥到病除。

 

奇蹟經過添加神秘的流傳,神檀總要到深夜才能安靜下來。

 

 

婆婆看完電視回房休息後,美晴端在客廳垂著雙眼,撥動手珠默默念著如來聖號,一面等著明仔回來。

 

輕輕睜開雙眼,看著坐在面前的明仔,好久的時間夫妻兩沒有這樣四眼交接深情對望了。眼前這猶如方外奇人異士的丈夫,美晴感覺到好陌生好生疏。甜言蜜語猶在耳邊縈繞但,這張臉卻有那種說不出來陌生的感覺。

 

「我們好像緣盡了,..」面帶微笑輕輕柔柔的說著。

 

「不,給我一個孩子,我們的孩子。」明仔的眼中迸出異樣的光彩,語氣失去往日的溫柔,霸氣的口吻中帶著命令的氣勢。

 

看到明仔眼中射出詭譎的光彩,美晴急忙闔上雙眼撥動手珠心中默默念著如來聖號。

 

天亮了,明仔也不知在何時離開了,一心念佛的美晴感覺到有十足的信心與勇氣。

 

有心就有力,她將以無比的毅力來走過這場婚姻的考驗。

 

這一夜,明仔很難得的機會在家裡和母親、妻子一起共進晚餐。但是,餐桌上的每個人各自吃著自己的飯菜沒人主動說話。

 

飯後明仔正打算到神檀去,卻被美晴以有要事商量為由留了下來。

 

客廳裡三人對坐著。

 

美晴首先跟婆婆道歉,婚後一沒法完成婆婆的心願,將明仔帶上正途做一個婆婆心目中平凡正經的人。

 

一陣錯愕的婆婆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看著美晴轉頭向明仔說著。

 

「我想我們緣份已盡了,我們分手的時間應該到了。」臉上還是掛著動人的微笑,語氣同樣是輕輕柔柔,但是卻讓人感覺到其中有著堅定的意念。

 

「不,我不讓妳走,給我一個孩子,我的孩子。」忿怒的語氣帶著命令的口吻。這次明仔的話意變了,他要一個「他的」孩子。

 

美晴以無比的堅毅和勇氣,與明仔那迸出詭譎光彩的兩眼四目交接。

 

美晴心中念著佛號以溫柔深情的眼神看著明仔,漸漸的明仔眼中詭譎光彩漸漸闇淡。

 

一旁錯愕看著小夫妻兩四目交接深情相望的婆婆,心中感到陣陣的難過與不捨。

 

其實在內心深處她一直很疼愛這漂亮懂事的媳婦,只是長久以來把對兒子的不滿,期盼媳婦能完成她的心願,把期盼變成是媳婦應該的責任,把失望化作不滿加諸在媳婦身上。

 

沉思不語的明仔擡起頭來看著美晴,眼中不再汎出異樣光彩,語氣出現柔和。

 

「明天在神檀解決。」

 

「怎麼做?」

 

「明天再說吧!」明仔起身走向神檀。

 

 

這一夜,美晴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後專心的念著佛號,平靜的心中有著無比的信心。

 

深夜開始的細雨還沒停下來,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天空還是陰沉沉的一點陽光也沒有。

 

一早就找來詩雅送走屬於自己的衣物後,和婆婆來到神檀。

 

長久以來彩鳳第一次進入這座神檀,供桌上那口神秘的木箱中,同樣供著一尊不知何方神聖的木雕像。

 

神檀的四面牆上掛滿了各方人士感謝的木匾,不怎麼光亮的神檀讓彩鳳感覺背脊樑上起了陣陣的寒意。

 

坐在供桌旁閉目沉思的明仔突然站了起來,目露凶光大聲忿怒的對美晴說著「我不讓妳走,你走不了的。」

 

不待美晴開口,彩鳳搶著說「不是說好今天在這兒解決的嗎?要怎麼解決?」

 

在母子爭論不休中,美晴請了幾位左鄰右舍的長者來,連里長伯也請來了。

 

德高望重的里長伯用沙啞的聲音建議著說:「原本是勸合不勸離的,不過.咳.咳」乾咳了幾聲後..「事到如今,你們在..」里長伯也弄不清楚這神檀拜的是什麼神明,不過老人家有他的智慧「你們擲杯決定好了,一切由「上天」決定好了。」

 

眾人也附和著里長伯的裁決,明仔卻出現無奈與尷尬的表情。長久以來在這神檀中都是他親身主事,這神檀中一付『聖杯』也沒有。

 

眾人各自回家拿來自己家裡的『聖杯』,總計有十二付之多。

 

無法獨排眾議之下,明仔出了難題「連續十二次『聖杯』做決定。」

 

明仔的意思是這樣子的,每一付不同的『聖杯』各擲一次,十二付都是一正一反的「聖杯」做決定。

 

事到如今,美晴也只好答應明仔提出的要求,但他要明仔自己「擲杯」。

 

神檀外小雨仍然下個不停,神檀裡還是昏天闇地。

 

明仔焚起一爐沉香,肅穆的臉上露出詭異無比的眼神,望著那口神秘的木箱,口中祝禱著「美晴如果不應該離開我,給我十二次的聖杯!」

 

「啪!」眾人見到供桌下的聖杯,是兩者皆反的「蓋杯!」

 

「不可能有十二次聖杯了...」彩鳳開口說著,不料明仔雙眼露出懾人的凶光,轉頭過來瞪了她一眼。

 

美晴扶著受了驚嚇臉色慘白的婆婆,坐在一旁並緊緊握著她的手輕聲的安慰她。

 

原本想開口的里長伯看到此景,搖搖頭不敢多說話。

 

「啪!啪!啪!啪!啪」又連續五付的聖杯都是「蓋杯!」

 

明仔漲紅的臉開使轉為青白,眼中駭人的凶光也漸漸散去。

 

里長伯好意勸他不要再弄玄虛了,畢境天意已定何必再逞能呢?

 

「啪!啪!啪!啪!」明仔不理會里長伯的勸說,又連續擲出四付的『聖杯』,但結果還是一樣的,「蓋杯!」

 

當第一杯是「蓋杯」時,神檀中的每個人都知道天意已定,唯有明仔還是執迷不悟。

 

額頭上豆大的汗滴不斷的冒出來,明仔用顫抖的手擲出最後一付『聖杯』,「啪!」一聲空氣似乎在剎那間凝住了。

 

半邊的杯已是「蓋杯」了,另外半邊卻一直直立著打轉。

 

眾人心中有一個共同的答案,即使停下來後是「聖杯」,也達不到明仔先前自己說的十二次「聖杯」。

 

正當大家盯著打轉的半邊聖杯看時,一旁不耐煩的明仔突來一腳,把打轉中的聖杯踢進供桌底下最內的角落。

 

眾人趴下來看著被踢進去的半個『聖杯』,里長伯用最公正的聲音說出結果「蓋杯!」

 

美晴拿出「離婚協議書」請婆婆簽了字,也請里長伯當公證人簽了字。

 

明仔卻心有不甘的不願簽字「妳一樣得擲杯,若天意要妳留下你就不能走。」語氣相當的忿怒和霸道。

 

美晴心中念著佛,秀麗端莊的臉上帶著柔柔的微笑,輕輕柔柔的說著「緣盡了,留住我的人並不能留住我的心,好聚好散吧。」「你都無法做到的事,何必為難我呢?」「何況你我的事又豈是這幾付「聖杯」決定的呢?」

 

眾人附和著美晴的話,勸明仔簽下離婚協議書。

 

明仔目露兇光,就是不願簽字。

 

美晴雙手合十虔誠恭敬的向佛陀祝禱著「佛陀慈悲加被....」。

 

「小女子美晴是真心真意對待我的丈夫的?」第一杯執出,「聖杯!」

 

「小女子美晴是真心真意孝順我的婆婆的?」第二杯執出,「聖杯!」

 

一旁的彩鳳眼中泛著淚光,神情十分的不捨。

 

「小女子美晴自從進了這個家門,是真心真意的愛這個家?」第三杯執出,「聖杯!」

 

「小女子美晴沒有對不起我的丈夫?」第四杯執出,「聖杯!」

 

「小女子美晴雖然沒完成婆婆的心願,但是我用心做了?」第五杯執出,「聖杯!」

 

「小女子美晴和這個家的緣已盡了?」第六杯執出,「聖杯!」

 

從一開始擲杯美晴並沒有說過一句丈夫的不是,總是讓上天來評斷自己的對錯。

 

在場的每一個人內心無不佩服的美晴的智慧,她說的每一件都是真情實事,上天有眼當然會給她「聖杯!」

 

一次接一次,十一次的聖杯出現在大家的眼前,明仔早已萎頓失神的坐在一旁了。

 

美晴拿起第十二付『聖杯』正要擲出,明仔突然將那付『聖杯』搶了過去,狠狠往外丟了出去,丟得好遠好遠。

 

一群人好奇的跑過看個究境,「笑杯是好杯,意思是大家都高興!」眾人的歡呼中,里長伯用沙啞的聲音喊了出來。

 

大勢已定,明仔在眾人注視下簽了字蓋了章。

 

神檀外雨已停了,天上的烏雲也漸漸散去。

 

眾人望著走出神檀的美晴,一道陽光灑在美晴身形四週汎出淡淡金光。(Tellme-900726-Cre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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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瀅 2013-03-28 23:43:07

阿彌陀佛

寫得精采 玄妙

版主回應
感恩
女主角是我的好朋友 這是個真實故事 民國82年前後的地方新聞登過
故事發生在屏東市區(靠近現在的西區市場)
2013-03-29 07:47:58
(悄悄話) 2013-03-28 18:43: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