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20 20:55:22Tellme

兩張照片


窗外下著冷雨,氣溫低於十度的南台灣,寒冷異常。

芒果樹開花意謂著新年即將到來,此刻是芒果樹開花的季節。

兵役課突然來了補充兵的徵調令,服過義務役的退伍軍人,在金門砲戰之後再次被徵調入伍,但是新兵中心來信說今天開拔前進金門。

還有七天才坐滿月子,揹起熟睡中的兒子等車換車,顛跛中緩緩趕到高雄十二號碼頭。

站在軍用碼頭的鐵絲網外,除了門口的衛兵,一個人影也沒有。

「往金門的運兵船昨晚已經離開。」門口衛兵冷漠的回答著。.

再一次輾轉顛跛回到屏東,天已經黑了,午餐在失望與落漠中錯過了,晚餐也被疲累和淚水填飽了。一整天唯一清醒的時間,只在孩子餓了或尿布濕了的哭鬧聲中。

好似千萬年一般長的役期,在田間揮汗工作與擔憂的等待中悄悄經過。

突然進門的男人竟然只說了一句:「回來了。」放下背囊逕往對門大哥家中去了。

「這是誰家的孩子呀?一下午都抓著我的褲管跟前跟後的!好面熟..天黑了怎還在這兒?」

「這裡是他家呀!」

還不太會說話的孩子,張著嘴想說什麼似的抬頭望著眼前,首次見面的高大男人。

「這裡是他家?」

「不然誰家?你又是誰?」

「妳?」

「我?我先生去金門當兵,你是誰?」

「我就是妳先生啊!」

「是嗎?我先生去金門一年八個月,只有一封信回來而已,還在當兵你竟然來冒充!」

「我就是去大哥那邊拿信!妳託他寄的、我寄的信全在大哥那兒!」

「這張照片也是上個月退伍的阿松幫妳寄給我的。」說話之間,他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二張完全一樣母子合照。

其中一張在大哥那兒躺了半年多。

望了照片一眼,他說:「咦?他...他真的是我兒子耶!」(99.0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