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4-19 18:56:21透明。

Fiction Therapy.

昨日,耗費了四個鐘頭,把今年瀏覽紀錄上的書目都謄上新買的行事曆上頭,恍然一剎那,就是匆匆四個月過去,這是一件窮極無聊卻又無法抑制去做的事,我大致估算了這些書目背後代表的字數,一千五百五十萬字,每一字,都是當慌恐不安來襲時維持這副軀殼日常基本行事的支柱。

 

聽說這是故事療法(Fiction Therapy),不知是否確實有用,因我總是感覺到短暫的歡愉背後,是巨大的失落。如果還能夠當一天無憂無慮的愛麗絲,我就願意無知無覺地落跑下去。就像Peter Pan在自己的Neverland放肆翱翔時,大概也記不得還有那麼一個Wendy在現實的生活中戰戰兢兢。

 

孩子們若是願意,他們的天真和殘忍都能是畫筆,讓鯨魚長出翅膀飛上天,和鱗片裹上皮肉的青鳥恣意遊戲,每一個被困在自己肉體裡的靈魂都能閉著眼走在鋼筋水泥之上,有人與動物毫無窒礙的呢喃,呼吸著萬千綠意吹拂而來的芬多精,所以這裡只應聽見歡聲笑語而不該有細細悲鳴,這時候每個人都是主宰自己的上帝,不存在階級更不存在對立,站在全然平等的空間時,所有人笑起來都能像是個傻子。

 

透過這樣的想像,雙眼裡存在的倒影究竟是什麼?

 

我們聽見哭泣,像是幼小的獸類用盡身體裡每一分力氣去抽搐去吞吐,才能在若干個微秒後被遲鈍的雙耳所接受到的微弱干擾,漫天遍地所見,只有瘋狂滋長的血色。人類為了相互傷害相互掠奪所製造出來的機械仍然執行著命令,去收穫每一處斷垣殘壁下的破壞和勝利。最後我們看見了多少個孩子,睜眼所見,已經不是天空,原來從來沒有什麼鯨魚能飛上天的,青鳥也未曾張開翅膀劃過這灰濛濛的天空,只有身邊,那個曾經是個孩子的女人,用她空洞的雙眼,看見了從他們身上流失掉的靈魂的每一公克。

 

踽踽而行,徒留一個蒼白的軀殼去嘲諷生活周遭每一齣身不由己的戲,越想圖個清靜就越是沒個安寧,最後只能一腳踩進不知名的棺裡,放眼望去,終於只剩下一片乾淨的黑,耳邊成群結隊撕咬著什麼的蟲子發出的窸窣聲那樣規律,那鄰居也甚是沉默,老早就沉浸在不知猴年馬月發生的陳年舊事裡。

 

閉眼後,原來也能這樣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