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8-25 00:14:34巴 羅 曼 夫 & 我

那是今年最長的一天,我的。










這一天過了好久,
從睜開眼睛之後,整整過了快要24個小時才又闔上眼睛。

清晨六點的時候,我抱著小獅子玩偶,
獨自站在台大前面的車站,我看起來特別不一樣,
可能是因為周圍都是早起運動的老人,
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懷中的獅子。

我沒想到我會一整晚沒睡,我沒想到我會出去這麼久,
我沒想到他的心情,我沒想到他會生氣,
我沒想到我們會去找那個奇妙的男人。
我們就坐在裡面,
那個攝影棚,看著最近又多了哪些道具、哪些照片。
其實我滿心不在焉的,
我不停在腦中重組又拼湊又關於他生氣的不同理由,
就像每一次我被他留下來時我所作的一樣,

「也許是我的錯吧,那麼是錯了什麼?」

不明白是我真的太不知道他的心情了,
還是我就是一個粗心的情人,
我當然不敢告訴自己,其實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其實是一個小心眼的情人,
有些時候我覺得檢討自己是一種自虐,但是卻比傷到別人好多了,
可是這一切卻又只是我的排練,一種預想,不切實際。

打開一瓶綠色的海尼根,打開一包綠色的涼菸,
在我暫時失去反應能力的時候,我想到的只有這些。

把獅子放好在桌上,
坐在對面的是嘉偉,
坐在旁邊的是文萱,
坐在我的位置上的我,卻始終停留在那種呆滞的失神中。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
除了找一些事情讓自己比較忙碌,
不知不覺的多了一些人來來往往在那個空間中,

他來了,然後他離開。
她來了,然後她離開。
這麼頻繁的來去,我們卻始終沒離開。

我在想,那個熟悉的人爲什麼也就真的始終沒有出現,
而我的手機也就真的頑強的響也不響,

坐在新訂做的白色沙發上,
我心理的勞累已經超過了生理太多,
我們片片段段的聊著那些事情,那些瑣事,
說到我的想法,我真的覺得那些都是瑣事了,
因為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我當時這麼覺得,但是卻沒有確切的依據。

門打開的那一剎那,我以為又是哪一個等著要拍照留念的人,
結果卻是他,
那個熟悉的身影,
我突然間有一種得到救贖的感覺,在那一刻。



我發現,我在找一種跳脫出我自己的生活的方法,
我想,那邊是一個最適合的地方。

跟涂大哥聊天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
原來我所想的那些不可改變的事實,就真的是不可改變的,
就像是與生俱來的,怎麼能殘忍的要去改變他,
那樣的想法就像是活生生的割下他身上的一部分一樣,
已經違反了一開始的,他的過去要給他的另一種資歷,心靈上的資歷。

我有一些遺憾,有一些高興,
我覺得我是一個剛被開導過的孩子,
雖然我們只是聊聊天,還吃了淡水買回來的懷舊點心,
他就是有這種能力,聽我們把想要說的話一傾而盡之後,
就沒了,全部都沒了,
那些該死了煩人的討厭的麻煩的痛苦的悲傷的殘忍的……
全部都沒了,一乾二淨,簡直比沖馬桶來要快速。

我想我們真的很需要他,那個奇妙的男人,
支撐了我們的心靈某些部分。


在那之前,我接到他的電話,
跟我們想的一樣,他生氣的理由是那樣的,
我不夠懂他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原來這是一件這麼複雜的事情,
我是說跟一個喜歡的人相處,這種時候,
我卻變的太過粗神經。



這一天,
我度過了最長的一天,今年中跟文萱在一起的最長的一天,
我心思折磨的最長的一天,
我待在攝影棚最長的一天,
我們聊了最多的一天。


那個時候,是清晨。
我才剛剛跟文萱吃完早餐,下了208,
我站在台大前面的公車站牌,
抱著我的小獅子,我幾乎要睡著了的等著遲遲不來的公車,
感覺有一點像是那部電影,一直重複的過著一天的感覺
其實我很害怕幾個小時後,我便開始重複度過它,
我沒有在一次的勇(力)氣去接受,
我想我可能要花好長好長的時間才能忘記那時的感受,
那個時間,那個地點,那個完全超出預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