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醫道還元

卷六無礙心印詳解－29【縱橫自在】

縱橫自在隨所行，夷險俱忘莫不樂。豺虎既伏，何自怵惕孩嬰。露電堪觀，盡足歡娛耆叟。

【原解】

呂真人曰：何謂縱橫自在隨所行？此即無礙印心之境也。

蓋人心多因物欲牽累，則終日戚戚，或頃刻暫忘，旋而又復牽掛，將塵垢為此心之牢獄，愈拘愈緊，終身無解脫之期，又安得縱橫自在？

惟先把孽緣割盡，此心毫無羈繋，自歸空界，寥闊無邊，如天地包含，內無所掛礙，則此心真靈，自活潑不滯，周流靡閑，有一種不拘不束氣象，故曰“縱橫自在隨所行”。

何謂夷險莫不樂？夷者，寬平泰順之謂；險者，患難危急之謂。

一心既造到縱橫自在境地，則隨所入而無不自得，不論所處或夷或險，皆視之漠不相關，只自覺道大適耳，故曰夷險俱忘莫不樂。此乃印心無礙現成光景也。

何謂豺虎既伏？豺虎者，蓋指六識之惡根而言，六識惡根，害人真靈，無異豺虎之害人身，六識乃外之豺虎也。伏者，有潛匿不起之義。

內之六識不生，外魔亦無從侵擾，亦謂之豺虎伏。此心既無邪惡牽累，則真靈自結，常有安定不驚之樂，內之孩嬰何有怵惕耶？

孩嬰即一點之真靈凝結者便是。由是真靈耀氣，充周于百體，注射于五官，如露之滋，如電之采，清淑瀏亮，只可默默自知，而究莫可形容。於無可形容而細為象之，其清亮之氣，直如露如電，故曰“露電堪觀”。

何謂歡娛耆叟？耆叟者，蓋借以喻人之元神也。歡娛者，怡悅之謂。一心之慧光清亮，而元神自泰然安適。

此一節，由內推到外，復由外說歸內，反復推詳，總完得一個無礙景象。皆從活處參之，倘或執著一法，以按圖索取，則直等刻舟耳。

凡事有執著者，皆非至道，況欲印心無礙乎？學者當細思之。

【白話解】

呂真人曰：何謂縱橫自在隨所行？此即無礙印心之境也。

呂真人曰：什麼是縱橫自在隨所行？這就是無礙印心的境界。

蓋人心多因物欲牽累，則終日戚戚，或頃刻暫忘，旋而又復牽掛，將塵垢為此心之牢獄，愈拘愈緊，終身無解脫之期，又安得縱橫自在？

人的心靈多因受物慾所牽累，造成每日煩惱不斷，有時雖然暫時忘記，隨後馬上又再受到煩惱束縛牽掛，將此心關在世俗煩惱的牢獄裡，愈關愈緊，一輩子沒有解脫的時候，此心又怎麼能夠來去自如、自由自在呢？

惟先把孽緣割盡，此心毫無羈繋，自歸空界，寥闊無邊，如天地包含，內無所掛礙，則此心真靈，自活潑不滯，周流靡閑，有一種不拘不束氣象，故曰“縱橫自在隨所行”。

只有先把拘束此心的孽緣以心中的慧劍斷絕乾淨，讓此心毫無束縛牽絆，自然能夠回歸清靜虛無的境界，此境界廣闊深遠而沒有邊際，如同天地所包含的空間一樣，內心無所掛礙，則此心真靈，自然活潑沒有停滯，不斷流轉沒有停歇，有一種無拘無束的氣象，所以稱為「縱橫自在隨所行」。

何謂夷險莫不樂？夷者，寬平泰順之謂；險者，患難危急之謂。

什麼是夷險莫不樂？夷，就是寬敞平順、安泰舒適的意思。險，就是危急艱困處境的意思。

一心既造到縱橫自在境地，則隨所入而無不自得，不論所處或夷或險，皆視之漠不相關，只自覺道大適耳，故曰夷險俱忘莫不樂。此乃印心無礙現成光景也。

一心既然修造到縱橫自在的境界，則隨心來去自如，沒有不自得其樂，不論所處或夷或險，全都不放在心上，與自己毫不相關，只是自知這些都是從大道變化衍生而來罷了，所以稱為「夷險俱忘莫不樂」。這就是印心無礙已有的境界。

何謂豺虎既伏？豺虎者，蓋指六識之惡根而言，六識惡根，害人真靈，無異豺虎之害人身，六識乃外之豺虎也。伏者，有潛匿不起之義。

什麼是豺虎既伏？豺虎，就是指六識１可怕的禍根而言。六識可怕的禍根，會殘害人心的真靈，與豺虎傷害人身沒有兩樣。六識乃是外在的豺虎，伏，有潛藏隱匿的意思。

內之六識不生，外魔亦無從侵擾，亦謂之豺虎伏。此心既無邪惡牽累，則真靈自結，常有安定不驚之樂，內之孩嬰何有怵惕耶？

內心不因六識而生慾望雜念，外在的誘惑也無從侵擾真靈，所以也稱為「豺虎伏」。此心既然沒有邪念惡緣所牽累，則真靈自然會凝結穩固，時常有安定不受驚擾的樂趣。內心所孕育出的真靈（有如胎象穩定的孩嬰），怎麼會有怵惕２呢？

孩嬰即一點之真靈凝結者便是。由是真靈耀氣，充周于百體，注射于五官，如露之滋，如電之采，清淑瀏亮，只可默默自知，而究莫可形容。於無可形容而細為象之，其清亮之氣，直如露如電，故曰“露電堪觀”。

嬰孩就是從心中一點真靈自然凝結而來。由於這個真靈的光耀之氣，充滿整個身體百骸，注入於五臟之中，如雨露的滋潤，如雷電的光彩，清美透亮，只能暗地裡自己知道，而終究無法向人說明。在無法向人說明的情況下來仔細的描述它，它清亮的氣象，就好像雨露及雷電，所以稱為「露電堪觀」。

何謂歡娛耆叟？耆叟者，蓋借以喻人之元神也。歡娛者，怡悅之謂。一心之慧光清亮，而元神自泰然安適。

什麼是歡娛耆叟？耆叟，就是借以比喻人的元神。歡娛，就是高興愉快的意思。一心的慧光清亮，而元神自然悠閒安定舒適。

此一節，由內推到外，復由外說歸內，反復推詳，總完得一個無礙景象。皆從活處參之，倘或執著一法，以按圖索取，則直等刻舟耳。

這一節，由內推論到外，再由外論說回內，反復詳細推論，統括一整個印心無礙的修練過程及境界。但都要靈活地看待運用它，如果執著於固定方法來加以修練，就好像刻舟３罷了。

凡事有執著者，皆非至道，況欲印心無礙乎？學者當細思之。

＊凡事有執著４的，都不是大道。更何況想要達到印心無礙的境界呢？學者應該仔細的思考。

註1六識：即眼耳鼻舌身意。

註2怵惕：驚恐。

註３刻舟：即刻舟求劍之省文。楚人過江，劍掉水中，便於船舷刻一記號，待船停止，從刻記號處下水尋劍的故事。後用來比喻不懂事物已發展變化而仍靜止地看問題。或拘泥固執，不知變通。

註４執著：佛教上指將人、現象、思想、經驗視為真實不變，而生起貪著的心態。後泛指堅持某一觀點而不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