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夠沒？妳沒說完我倒是聽夠了。」我表情不改冷漠。

「即便如此，那又怎麼樣呢？」我問。

「妳是要我求妳原諒的嗎？那我不會，因為你已經拿走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東西，這樣要我求妳原諒，很抱歉我做不到。我只能說，希望你好好照顧嘯雷……。」我的眼睛又看不清楚了……。

「什麼？」她不可思議的看我。

「對於這件事，我老早想過。我沒辦法跟嘯雷在一起，因為沒法給他個家，我想他是很需要家人的，雖然跟他在一起，我很快樂，但我不能只顧自己。」

「呵，我想什麼都不能對他說的，蝶兒。算我拜託妳了，嘯雷對妳真心，那傻小子認真起來比誰都認真，也死心得很，妳可要好好珍惜。我可以一言不發的走，甚至把命留給妳都沒差，請妳……。」話到這邊，我已接不下去。

「喲！沒想到我們冷雲大俠是個癡情種，我聽了都快痛哭流涕！冷雲，你以為這樣我們仇恨就可一筆勾消？未免想得太美。」她質問。

「妳堅持報復所花力氣與堅持，不是來自對我的恨，而是對妳爹的孺慕之情。跟嘯雷過過平淡生活，別再讓恨支配妳，那很辛苦，不是嗎？」我無所畏懼看著她。

「……。」她被刺中似的愣了下。

「你說過的，我們都不是什麼善良百姓，我沒想過其他東西。算了，多說無益，待會兒我就去找嘯雷翻雲覆雨一翻。冷雲啊冷雲，我跟你說一句，我壓根一點兒都不愛他，他只是我的報復手段，很諷刺吧！愛他什麼都得不到，而我什麼都沒做，他的心思他的身體，皆已在我掌中。」她又笑了幾聲。

「你自個兒喝悶酒吧！慢來。」她轉身走回去，同時我又灌了口酒，之後竟無力跌坐地上。

我理當看得很淡，可我的心卻還是很痛，想到他跟倚蝶在床上甜蜜的模樣，宛若千刀萬剮。這難以言喻的感覺，沒有恨，沒有怒氣，也沒有忿忿不平。只有恍若不存在的悲傷，充滿抑鬱胸口。無言抓著酒瓶，抬頭仰喉，飲盡那一切，也代表忘記那一切，應該勸自己不在乎的，不是嗎？




應該不在乎的，不是嗎？

應該由衷祝福的，不是嗎？

應該敬酒，灑脫放下，作一個武林豪傑，想得也夠透徹了，不是嗎？

蝶兒說的沒錯，那比死還痛苦的懲罰，我總算嚐到。

跟這種痛相比，死根本不足懼，但這樣說卻也奇怪，

因為我早就放棄活下去的意念，

呵，死算什麼。不是嗎？


收拾包袱，我拿起自己衣物，凌晨三更趁著夜色朦朧，沒有告別，是個離去的好時刻。打開房門，一陣錯愕，蝶兒已等在門口。


「冷雲，你覺得我會這樣放過你？」她狡獰一笑。接著突然弄亂髮髻，扯破衣衫，拉下裙帶至膝，將肚兜繩用力拉斷，雙手抱胸護著。

「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語畢她大喊。

「啊~~~~~~~~~~~~~~~~~，冷雲大哥不要啊！嘯雷救我！」她尖著嗓大喊，我不可置信的握緊拳頭，嘯雷果然聞聲急忙趕到。眼淚，落下來了。

「我早說……，我早說大哥對我有意思，你怎麼不信？你看，他，他居然敢非禮我。幸好我及時逃開，不然，不然我不想活了。」蝶兒飛奔投入嘯雷懷抱，語氣抽咽，小聲不斷講著。

「大哥蝶兒說得……，是真的嗎？」他一時無法言語，看我。

「我是這種人嗎！」我抿著嘴，堅定看他。

「嘯雷總是袒護大哥，今日物證齊全，大哥又全身酒氣，當然酒後動性。我之前一直隱瞞，只希望別破壞您倆兄弟。如今事已至此，難道你要做了王八烏龜才甘心？」淚流滿面，她轉頭看向我，伸手指著。果然演技一流，完全沒有破綻。

「大哥蝶兒說得是真的嗎？」他又再問一次。

「嘯雷你知道大哥為人。」我沒有絲毫動搖。

「大哥竟然貪圖弟妹，枉顧兄弟倫常，早已不配稱做大哥。」蝶兒卻是火上加油。

「……。」嘯雷皺眉，掙扎不已。

「冷雲你滾，給我走得遠遠的，別讓我看見你。」嘯雷吼著。

「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別讓我說第二遍，我顧念之前情誼，所以不跟你拼命，你走！」他將手指向門外。我看到蝶兒臉上帶淚，眉頭緊皺，卻還帶著勝利笑容。如此絕美女人，果然擅用她的武器，將我推到地獄。

「好，一切悉聽尊便。」我悵然低頭，跨出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