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久前的慵眸
泛了起伏
微微
發黃的片斷印記
發燙的季
候出火色纏遶的長辮
輕移搖搖緩鏡盪盪
那方落襟抿不住的楓唇

連呼息都變得遲
盈
懸在半空
悄悄顰眉的一縷薄霞
刃過心頭得
不覺鬢頰細細染紅的傾嘆

總會是同樣的時刻
總會是裸赤的
飄落
寄予冷冽的北風
流浪的卻是瓣瓣思緒
那有多遠
才能掖進曙光的背囊裏

橫抱琵琶
于似乎朱染的絲弦
一攏
那勾牙起的樂
假意有誰正拗斷了尾指尖
皎折了
月老腰繫的玉板
撥亂了攪纏一團的纖盼

彷彿未全然醒轉的妝鸞
昨夜拉扯
解了繫索眉柳的玲
渙不回迷翳著神似影
朦朧的梧桐枝
棲羽
剛剛畫過胸口的團扇

方下羅帷千千結
怎驚篤一葉
燭燼前昏昏端詳的掌紋
垂睫卻想仔細拈著
那一合
銜掛窗緣的幾滴夜露

玉門今始為君開
纖指鬱鬱撥開
那凰求鳳的串串凝唇的無語
盛不住
大珠小珠頻脆的濕意
濡浸了衣擺
那多久前顏色褪去的喃喃

流曳披散了柳絲
鏡前風迎幽幽似隕星
劃過了多少
掌心裏橫握著穗辮
一痕一刻
像那雁聲傍晚刃去的暮色
掩面

若是說此際還在燈火
闌珊的睡意
像扯斷了腸的紅燭細焰
如此一箋
欲闔將醒的黎明
卻又會怎樣得映落這牀盡
沾染沉沉詩意的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