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冷
很值得慶幸
不過鬧鈴也沉睡了
好難甦醒
起身後就一股惱怒衝向腦門

在愛裝年輕、裝可愛的新聞、氣象主播作秀時
我遲緩盥洗
褪去睡衣
噴抹古龍水膩味
再著內衣、襯衫
成年香氣滲入體液
哪天假日暖陽午後
汗水也蒸出紳士氣味

車難發動的季節
生氣沒估算這屁點時間
在上坡道熄火了
連自己都能想像此刻欠揍的白眼表情

道路瘋狂塞車
轉入單行小巷抄近路
被逆向駛來的歐吉桑大鳴喇叭
快逼出我舌尖的髒字

停在早餐店前白長格
今天除了老樣子還加份蛋餅和薯條
一旁新面孔職員竟嗆
「唷，吃這麼多啊。」
妳娘的讓妳賺還要受妳氣
緩慢遞上餐點
冰奶茶分明是溫的

上樓進辦公室
反差煩悶熱氣都烘出青筋
又僅我準時抵達打卡
心裡謾罵所有鬆散同仁
一邊死盯門口看誰遲到
一邊送進油膩早餐
太心急咬破嘴唇
痛得我出聲靠

上班約莫一小時後
那兩位類女孩才姍姍進門
果然是慣例遲到
還扭捏嘻哈打罵入座
我厭惡沾染職場的姐妹情誼
尤其是偽姐妹情誼

專注拉線
早班是白天最愉悅的三、四小時
除非有中廣老闆的叫囂聲打斷
或是他左右老態龍鍾的寵物指使我做些無謂的雜務

午休時間好短
排隊等吃隊伍超長
好菜輪到我都剩渣
用油亮裹覆
無奈撿它們進便當
然後囤積於我下腹

下午時光還算清閒
可是就會有沒教養的同事抽菸
搞得空間烏煙瘴氣
吞吐間還抱怨自己最近胸悶
實在有病

下班的夜晚較近
是第二件好事
放慢車速
(實際上壅塞車潮也無能讓我更快)
使城市的陰影不要籠罩我

心血來潮
乘自覺的第一秋夜
到住家附近未曾去過的沙龍剃出清爽醒腦
嘗試新技術
但是助理洗頭噴得領子盡濕
設計師成品髮型跟我認知有差距
還敢拼命推銷產品
帳單擅加項目沒有告知
這種種真讓我火大
最後裝傻親切給名片收尾
我輕瞥她的暱名
居然叫楚楚
勉強幫我擠出微笑

終於返家
馬上走到陽台
秋天的第三件欣喜為特有氣味
淡雅傳來
雖說有人感知它是刺鼻

我點菸
我只喜歡享受獨自的菸味
混著花香
舒緩整天污泥

家裡往下望是間名校的平面圖
俯視
悔恨幼年沒能開竅嗑書
現在得受周圍穢氣摧殘

幾聲急嗶
前前前女友的簡訊不知要糾纏至何日
「天氣冷了喔……」
見開頭就刪除
快找人嫁吧
我市值極低

幾根吸飽尚需酒精搭配
超商這季犒賞新玩意
「秋樂」
期待暢飲後真能以秋為樂

幹
有夠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