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急診
死者是一位67歲的老人
獨居
凌晨3點20分發現老人屍體
是上吊自殺的
這個時間跟日期相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到醫院已經斷氣
上吊自殺的屍體向來不太好看
下顎脫落
舌頭長長的露在外面
請人拿條帶子先把下顎固定
另外有輕微脫糞
也先將老人的肛門縫上

唉
麻痺了
對於這種生死關鍵我都看的平常
哪天
若是我的至親離開人世
不知道會不會感到悲痛

剛剛家屬來認屍
我很機械性的宣判老人的死因
記得以前
如果遇到這樣的個案
總是會遲疑是否與家屬講明實情
而現在呢
跟讀演講稿沒兩樣
真是可悲

同事問說要不要去吃早餐
我欣然答應
邊咬雞腿堡
邊盯著聯合報頭條
剛剛的慘案早忘得一乾二淨

我好像已經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
常常放空度日
或許是這樣被拋棄的
我漸漸覺得感受不到生命的溫度
希望能變成昆蟲
致力去捕捉星火的餘溫

不知道我到底想說什麼
總而言之我已經變成冷血殺手
無情鬼薄情郎
一個背著巨鐮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