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味瀰漫在帳內，太陽早已高掛，但床上的身影卻沒有要起動的跡象。
將頭埋入雙腿，痛苦、害怕無助的瑟縮著，數不清自己被要了幾次，無奈
的淚只得溢滿眼框，然後落下。

過了些許時候，外頭傳來腳步聲，那身影輕顫了一下。
「大王?」
熟悉的聲音，迫使他不得不微提眸瞧。
「大王?您起床了嗎?」
舉起頭，盯著簾外晃動的影子。
「小的要進去了，大王?因為洛意大人整晚沒回帳，小的有點擔心，所
以......」
掀開簾子，映入眼的卻是滿地凌亂不堪的衣物、床上的血跡、吻痕斑斑的
身軀以及......失去平時光采的銅鈴大眼。

「和鴛......」
眼珠子內滾著心安，不斷滴下，喚著自己的名字。
「洛意......大人?」
闃寂，這是唯一能用來形容現在情況的詞。
和鴛訝然的走近，失神的連踩中地上琵琶差點兒跌跤都不覺，雙眼直
耿耿的瞅著洛意。
「您，難不成......」
「......哈......哈哈，是呀...我......嗚!」
洛意笑的好慘痛，甚至傳出啜泣聲。
「我......已經......」
哽咽另洛意發不出一字，陷進淚的浪潮。
和鴛快速地拾起地面衣物，緊接著用雙臂環住洛意，心疼的將他擁入懷。
「大人、大人!來，快穿上衣服吧!我們回帳了，好嗎?」
和鴛先替洛意披上一件單薄的外衣，將他抱起走出宇文奕泉的寢帳。
期間洛意的泣聲還是一陣一陣的，沒有停歇。


「大人，別哭了，沒事了......」
和鴛擦著洛意的淚痕，但新的軌跡還是不斷劃下。
回帳後，和鴛將洛意沖洗過一遍，雖然他了解，有些創傷是怎樣也沖不掉
的。最後重新理好洛意全身裝扮，帶到床沿安置著。

現在則是盡了他的全力在安撫洛意。
「大人，您的琵琶還留在那兒，小的去幫您取來，好嗎?」
和鴛的手拂過洛意臉頰，起身準備要走，沒想到洛意竟抓上他的手腕，瘦
削的小臉抬了起來。
「不要走，和鴛......」
「......恩，那請您別哭了，好嗎?」
「可是......」
洛意垂下眸，水珠子串連著滴落。
「......被，我被......強暴了阿!!」
洛意激動的扯著和鴛的衣袖，積蓄的情緒頓時爆發出來。
「我......被做了那種事!!而且......我還無力掙扎!?除了哭，我還能再做甚
麼?」
和鴛微笑，摸著洛意的腦袋。
「釋懷......不要在意太多......好嗎，洛意?」
「釋懷!?」
洛意駭地站起，不敢置信的神情湧上臉，大叫著
「和鴛，你叫我釋懷!?我......怎麼能??我才......我才剛元服阿!!被發配邊疆到這裡來叫我......被人強暴之後要釋懷、不用在意!?」
洛意心一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脫口。
「和鴛，我不是你阿!!」
眉一揚，不語。

「開甚麼玩笑?怎麼......怎麼能釋懷?我才十六歲阿......!!嗚!」
洛意說著說著不禁悲從中來，斷斷續續的哭泣著，一旁的和鴛依舊沉默，
看著倒臥在床上的洛意，口中似乎還喃喃有詞。
和鴛眼中暗淡的沉澱著，轉過身，開了口。
「怎麼不能?」
「......?」
洛意撐起身子，揣測著其話中意涵。
「怎麼不能釋懷!?」
和鴛顫抖著肩，雖然看不見臉上表情，但語氣卻激昂又沉重。

「我，被大王碰的時候，才十二歲阿......」
沙啞的音調，應是含著淚發出的，洛意噤口，瞧著和鴛受盡風霜的背影。
「就算哭泣、悲傷，也沒有人來伴著我，甚麼人都沒有......不釋懷，也得
釋懷阿!!」
和鴛掩著面，但沒有抽泣聲。
「我髒阿......」
緩緩吐出的字詞，像是在嘲弄著自己。
洛意抿著下唇，只得詞窮的靠上和鴛的背，交換著彼此的溫暖。
「對不起......」
一滴淚滑下，嘴角卻是上揚的。
「是呀，很髒......我們都是......」

相擁著的是，不同時空的相遇，同時空的遭遇；不一樣的心思，一樣的溫
柔，交錯縱橫。



~待續

(突然想到要更新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