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指的孤單。





你說小時候曾經給自己的手指取了小名，但手上的無名指，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找不到適當的名字。後來你才發現，那名字是要留給最重要的人而取的。我笑了笑，不可置否。對我而言，那是一對低調的手指，只有戒指才偶然能顯現它的存在感。手指就是手指，心靈的默契反而比任何事都來的重要。


你也總是笑而不答。


那樣的日子過得分外流暢，關於感情我們避而不談，像是被錯置的巧合，有種令人耽溺的美好。鋪陳在你我之間的風景，掠過的畫面單純潔白。彷彿與生俱來，不需思考太多複雜的事，你總是能理解我，從這一頭到那一端，所有心裡想著的事。但我還是不習慣，當你輕輕將無名指尖碰觸我細膩的臉龐，自然而然從肌膚向外微微彈出的、那種冷淡。像綵排即將演出的非潮流戲碼，我們保持距離走位，配色是落寞對白。即使沒有任何觀眾，我們仍然偷偷把心鎖在深遠一角，沉默生硬地痛著。


有時候真寧願我感覺不到我們之間，有時散發出那種濃稠而深不見底的、凝滯的、哀愁的預感，即使心中不願悵惘，我們如此用力扭曲著也無法讓生命完整。而最後我連自己的結局都來不及告訴你，就硬生生被過往的回憶無聲決裂地輾過。像無法大肆張揚的秘密，我張嘴卻不能出聲，眼淚嘩啦嘩啦、迅速墜落地面，化成滂沱雨勢，你毫不知情地撐起冷淡，隔絕這場大雨。



場景在此時變得分明，人魚在恬靜的黎明中化為泡沫，眼角也許還帶著淚痕。






當有天你想起無名指的孤單時，我早已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