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4-09 21:24:46JH.S

九死南荒吾不恨,茲游奇絕冠平生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
問汝一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

千年難得的曠世全才

前面提到的東坡自挽詩,其實就是《自題金山畫像》。東坡的好友,也是北宋著名的畫家李龍眠曾為東坡作畫像,留在金山寺內。建中靖國元年(公元一一○一年),就是九百年前,當他結束流放南海北歸時,路過金山寺,寫下這首他生命的句點:「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問汝一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 其實黃州、惠州、儋州,就是他人生三次被貶的流放之地,也就是最沒有作為,最沒有用世機會的三處貶所;這是他對自己的自嘲,但其中又有多少喟嘆啊! 「人間何處不巉巖」,這是蘇東坡對人生的體悟。他這一生不管是在多麼困頓的環境中,總還是生氣凜然,風骨硜硜。他足成為煩惱時代裏勇氣和樂觀的代表,使不幸的人學習他的豁達,使幸福的人,對於苦難中奮鬥的人,生出同情與敬佩。

http://taipei.tzuchi.org.tw/rhythms/magazine/content/36/2/content2.htm

值得一提的是,海南歷史上第一個中舉人和登進士的人士都曾是一代大文豪蘇東坡的學生,可見蘇東坡對海南古代文化的影響之大。第一個中舉人的是宋代瓊山縣的姜唐佐,於此宋崇寧二年(1102年)中舉。相傳,蘇東坡貶居海南儋州時,姜唐佐曾到儋州拜蘇為師,師生關係融洽,書簡往來甚多,姜是蘇的得意門生之一。當姜唐佐要上廣州應考時,蘇東坡在他的扇子上題上兩句詩:“滄海何曾斷地脈,白袍端合破天荒。“題完上兩句詩後,蘇東坡對姜唐佐說,待你中舉後再將後兩句詩寫完,並稱讚唐佐有中州士人之風,告之此行必登科第。後來,姜唐佐果真成為海南中舉的第一人,破了天荒。那時,蘇東坡已赦北歸。後姜唐佐北上應會試。在汝洲(今河南省臨池縣)訪蘇東坡之弟蘇轍,方知東坡已去世,蘇轍便在姜的扇子上揮筆直書,續完東坡的詩句。後兩句欽雲:“錦衣不日人爭看,始信東坡眼力長。“唐佐為之流涕追念不已。

http://www.google.com.tw/search?complete=1&hl=zh-TW&q=%E5%A7%9C%E5%94%90%E4%BD%90%2C%E8%98%87%E6%9D%B1%E5%9D%A1&btnG=%E6%90%9C%E5%B0%8B&meta=&aq=f
(圖片:桂林七星公園_元佑黨籍碑)
《元佑黨籍碑》又稱《元佑黨人碑》,是中國歷史上很奇特的鬧劇。宋徽宗時,蔡京當權,奏請把宋哲宗(年號元佑)朝反對王安石新法的司馬光、蘇東坡等309人鑴名立碑於太學端禮門前,指爲奸黨,稱爲《元佑黨人碑》。規定這些人和他們的子女永遠不能在朝為官,『忠貞望族』家庭不准與元佑黨人通婚。石碑且在全國各地區設立,七星公園裡這碑是保留最完整的一塊。

這件歷史大事牽涉到王安石、蘇軾、司馬光、秦觀和范仲淹的兒子等等千古風流人物,因此特別吸引人,其背後的意義也特別耐人尋味。立碑後沒幾年,文德殿上的石碑被閃電擊中,分裂為二。徽宗大驚,叫人連夜將端禮門前的另一塊石碑也偷偷毀掉。奸相蔡京懊惱說﹕『碑可毀,這些人的名字卻永遠難忘。』一點也不錯,元佑黨人子孫就以祖先列入『黑名單』爲榮,自豪自誇,當黨人碑被毁之後,還重新摹刻,這些石碑所帶來的效果和最初設立者的意願完全相反。

元佑黨爭最初還只是執政者理念不同,多少保存點君子之爭的風度。但隨著升貶無常,漸漸形成政治狂熱的風暴,信念之爭變成了意識形態和報復的互鬥。政客小人當道,沒多久,宋朝就亡於元。

這類故事在中國歷史上不斷重演,朋黨之爭在朝在野一日不少。不過像『元佑黨人碑』這類『天才』作品仍然叫人嘆為觀止,大概又是『權力使人愚蠢』的範例之一。同時,也可以說自古以來,當權者的『民心在我心』只是自我欺騙,『我心』通常難在『民心』裡 ,『路人甲』之心更從來不曾在『大人物甲已丙丁』的心中。不管官方的黑名單如何張牙舞爪,公義仍在民心。

當然蘇東坡等『元佑黨人』不需藉一塊石碑名留青史,然而朝廷『禁越嚴而傳越多,往往以多相誇。士大夫不能誦東坡詩,便自覺氣索,而人或謂之不韻。』(林語堂《蘇東坡傳》)不只民間大肆收購蘇東坡的書畫文稿碑文,連皇室也競出高價蒐入宮中。

所以,《元佑黨籍碑》或《元佑黨人碑》帶給我們的啟發是什麼呢?是民實不需與官鬥,因為到後來,官終勝不了民?還是『等待的投資』?

http://www.sigmagroup.idv.tw/sh_kaov_3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