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4-27 01:58:38Tear

腳心的悲傷

親愛的諾布克先生,如果沒有你能承擔我的巨大悲傷,我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呢?

如果黑色不能描繪我的悲傷,那麼我真不知該如何說話了。

你要離去的事實,我疼的連腳心都顫抖著。從右心房直下到左腳腳心,有什麼東西抽痛著,奇異的疼痛感,整個身體都痛的快揪起來了。

我總是無法和你一樣,知悉了下一秒的難捨難離,卻還能安然入睡,而我,老是睜著眼痛著流淚到天明。我們不清不楚的曖昧,視若無睹的常理,我只能一次次蜷服在悲傷的腳底,獨飲著過量的眼淚。

我有了一個夢,夢見,夢見我被關在一個透明的房內,四周是黑暗的邊界,三坪大的房內是明亮的,挑高的,但卻死寂的沉靜,似乎是再怎樣也無法創造任何聲音來破壞這片諾大的安靜,我抱著膝縮在牆角,知道求救無望,失神的,茫然的,用生命度過時間。喔,我當然努力過,房內空無一物,沒有門,沒有窗戶,連排水洞也沒有,只有四面像玻璃般透明的牆,我沒有任何工具,和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只能憑著本能意志費力的嘶吼著,期望有人能聽見我的聲音,救我出去,我不斷的叫著,跳著,踹了牆只換來赤足的疼,我啞了,聲音小了,淚流滿面了,還是沒有人聽見,我憤恨不平著,「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這裡沒有時間,沒有晝夜,不知道過了多久,重複了幾次,最後我累的只能縮在牆角抖著,喘著,世界只剩下無邊的嘆息。

到底還要幾次,我才能習慣你的離去,才能習慣而不掉淚?

我不願承認,但確定的是,悲傷的人要學著用另一個習慣去覆蓋這一個習慣,無可置否的定律,悲傷的人要聽我,信我。

腳底的疼痛貫穿了我的全身,無法入睡,眼淚也停不了,早上七點整,世界開始運作,不理會我的微小悲傷,有誰會在意呢?日子還是得過啊,這世間究竟沒有什麼是永遠不變的東西。



2001/12/04
2005/09/28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