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文(9)-〈工蜂與螞蟻〉
小品文(9)-〈工蜂與螞蟻〉-X-(圖片取自網路)
小品文(9)-〈工蜂與螞蟻〉
終於清楚,那一年的那一天,發生的事。
原來在岸上喝酒的,只是一群偽裝的螞蟻。等待擄掠,從詩裡飛出界線的工蜂。
而工蜂在飛來之前,曾以紅衣喬裝,打聽岸上的倉儲,得知。已離開視線所及,身份臃腫,只隨輪船,任意漂泊的那一攏煙囪,很早很早以前,就僅僅是黃昏時的擺飾而已,擺飾而已。
連愣在一旁的一團團黑炭,也早已是燃燒過的煤渣。而最後一湯匙的蜜,也已隨著冒煙的窗口,蒸發很久,很久了。
這種事,就曾發生在工蜂的薄翼,從海上飄來的那一天。
那一天,工蜂還沒走上岸,天空卻從窗口,潑下幾滴沒有水痕,一場很澎湃,很嘩啦啦,而寂寞的雨。
薄薄的雙翼,終究不習慣,淋過如此肥壯雨勢。使得蜂群,每次在飛之前,都要曝曬眼睛,確定十分清晰透明;確定沒有飛翔的魚;確定天空沒有陰霾,地上沒有螞蟻。
也許,就算雙翼,如何再彩繪?原來還只是一隻,有案底的工蜂。任憑怎樣豔光四射的七色彩虹作保,也僅容許逗留在窗口,嗡嗡作響。
資料裝填,明明白白,資格早已不符合參加,這次麵粉勾芡,烘焙麵疙瘩的廚藝比賽。生火典禮熱鬧之前,凡屬蜜蜂者,快快走避,只留螞蟻在觀禮。
也許,再沒有也許的這件事。
也許在那一場以生肉,烹飪得濫濫,肉汁濃烈,入口即化的悶燒鍋中。還在等蟻群,撲住了蜂的蜜蠟,打碎而參入以後,湯頭更加香溢。
工蜂,想從詩海的黏壁,掙扎出來。僅因為早已風聞,以臉蛋膨鬆過的髮際,還儲存有一滴香甜,近乎釉黑的蜜。
也許的也許,剛好搆得上,夢中揮霍的口水,提領下一場,沒有螞蟻窩作假的春天。
就只能是也許,從此,再不關也許的事了。
2010-08-08 1717
後記:
在國小高年級時,有次玩累一回家,還不知足的吵著媽媽,可不可以讓我快快長大?因為我也要像老哥一樣偉大。
就是有聽到老哥和他的同學,一起閒談後大笑,說什麼誰經歷過〝少年維特的煩惱〞。所以,轉〝大人〞了。
當時什麼也不懂,但只要一聽到有什麼〝好玩的〞,沒玩到,就會拉著媽媽胡鬧。
此事,既然聽到了,一定不放過。卻也成了家裡,留傳很久的笑話。
現會兒,少年不識愁滋味的歲月,過去了。而當初羨慕老哥,手持的那一把青春火燄,還是自己一方,簡單的想法,害得兩造,吃足了辛苦,還差點破了局,熄了火。
難怪小知名會對我談起,說媽媽生前拜託她,一定要好好的,替我條理好,生活的每個細節。
還說,我雖然不笨,但有些事,不奈人煩,忍受歷練不足,將來會吃虧。要她仔仔細細,替我看著,不要讓我迷失方向。
起先,我還滿口想笑不笑的嘴臉,心底老大不相信她的說法。
直到她搬出了一句:〝這是媽媽告訴我,要我確實要幫你做的事〞。
才使我噤聲,整個人變得唯唯諾諾,不敢再嘻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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