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英國人，你會想到什麼？是身穿深色條紋西裝、頭戴圓頂帽、手持雨傘的福爾摩沙？還是提著工具箱、灰頭土臉的打掃煙囪工人？或是珍奧斯汀筆下傲慢與偏見裡的階級男女？還是BJ單身日記裡，終日在Pub和情海裡浮浮沉沉的現代有情人？恐怕對大多數人來說，印象最深的還是彬彬有禮的英國紳士吧。

也不能說不對啦，英國人普遍來說，的確給人很斯文、很有禮貌的感覺。但在這種感覺的後面，其實包涵了許多的壓抑。英國人壓抑，久而久之也給人一種冷酷、不友善的錯覺，特別是不了解他們的人，在初接觸時，真的會被他們的冷淡給打敗。這也是我個人對英國人的第一印象：不說話，英國人就是不說話。

我在1992年扺達英國，從劍橋大學古老宿舍的老門房手裡接過我的房間鑰匙時，已深深感受到這一點。除了必要事項的交待外，這個老傢伙對我沒有額外的一個字或多看我一眼。接下來的日子裡大同小異，不論是在商店裡、在餐廳、在街上，沒有英國人要和我說話。他們彬彬有禮，但一句尾音過份上揚的：「Are you all right?」往往已令我背脊發涼。我想起之前看香港作家亦舒小說得來的印象：「相較於美國快餐店裡穿著T恤、牛仔褲，嘴裡不停嚼著口香糖的服務生的粗鄙，英國鄉村Pub裡著深色洋裝、白色圍裙，做傳統侍者打扮的女侍雅潔的令人可喜。」…我實在喜不起來。

唯一的一次例外是在一個週末的晚上，和一票美國朋友結伴到劍橋一家頗負盛名、名為Cinderella的Disco玩，沒錯，就是灰姑娘辛德瑞拉的意思。很令人遺撼的是，那晚我並沒有遇上我的王子，卻領教了英國人不甚友善的一面。

話說我們一行人，連我在內，不少人都只穿了T恤、牛仔褲和球鞋。到了現場，才發現夏天白日裡不知全死哪去的當地英國年輕男女，好像在那夜全出動了。而且一個一個精心打扮過，男的俊俏，女的妖嬌，著實很有看頭。然而他們還是冰冷著一張臉，不說話就是不說話。我們排在長長隊伍的尾巴，越排越心虛，於是很客氣的問排在我們前面的一對男女：「這間Disco是否有入場的服裝要求啊？」對方只是聳聳肩並把頭轉開，假裝沒聽到我們在說什麼，理都不理我們。

同行的美國友人於是建議：不如我們到前面問個清楚，如果不行就趁早打道回府。一行人便開始試圖穿過人群，走到最前面的售票口去。在經過一對男女時，即使很小心，我仍不小心小小的擦撞到一個女人，我趕忙說聲：「I'm sorry.」結果那女人很大聲的回答我：「I'm sure you are!」(我肯定妳應該感到抱歉！)

這樣的過程著實令人氣餒，然而這不能代表什麼，因為我相信那只是我個人比較不幸的一個經驗而已。況且劍橋本來就是一個極度觀光化的地區，特別是在夏天裡，來自全世界各地、手持照相機隨時卡吱卡吱拍個不停的觀光客霸佔了整個小鎮，嚴重的影響了當地居民的生活品質，當地人實在有足夠的理由討厭我們這群終日喧嘩不休，甩都甩不掉的觀光客。

在我離開劍橋後，隨著在英國待的時日越久，越來越證實我這樣的想法。英國人？在不說話的背後，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一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