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這麼過

每逢假日，我都會步行一段路去家附近的茶餐廳吃早餐。沿途，都可以看見一些平凡瑣碎的人和事。

在一間快餐店的門外公園路邊，有一對中年夫婦，皮膚黝黑，像是東南亞某些國家的人，他們拼命地抽煙，二人不會傾談，只是人手一煙，深深地吸一口，然後把煙長長地向空中吐出來，像是很享受似的。他們好像不用上班，有時我在非假日的日子，也看見他們在那裏抽煙，對他們來說，生活，就只有抽煙，而日子就是在那一吸一呼之中度過了。

我每天都會經過一個燒烤場。每天朝早，三五個清潔工人都在那裏清潔昨夜給人弄髒的燒烤爐。他們細心地把燒烤爐用洗潔精抹淨，再用水噴灑；清潔完一個爐，再清潔另一個爐，另一些工人則把地上的紙屑膠袋掃起，用黑膠袋包好，他們努力地工作著，把燒烤場清潔得乾乾淨淨。到了第二天朝早，燒烤場又是零亂一片，他們又再重複他們每天都要做的工作...

經過一個海鮮檔，一朝早檔口的工人就會在那裏清潔養魚的魚缸，他們用海綿刷擦拭魚缸，再注入清水，然後加入海鹽，用鹽度計計準咸水的咸度。再把每天要出售的魚放進缸內。那些魚有大有小，有些顏色美麗，在細小的缸內困局地游來游去，失去了在大海的優悠自在了。有一次我看見幾條大石班，每條大約有五、六斤重吧，被困在魚缸內，忽發奇想，為牠們作了一首詩，想像牠們也許曾在澳洲大堡礁的大海自由自在生活，如今被捕，流落在這約十呎方的魚缸，正等待酒家的某些大享食客的挑選，作為他們席上的美食，了結一生。

有時經過屋鸷的另一個小公園，看見有些失業的人仍躺在石凳上睡覺，像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並無所謂一日的開始或完結。不知是叫人羡慕還是叫人同情。有些人圍在一起在賭博。一個老人中心的老人，三三兩兩在曬著晨早的太陽。

日子總就是這麼地過。

有時我在想，也許有另一個像我那般的人，每日朝早都會與我走同一條路，都看見我在路上慢步，一邊走路，一邊無聊地在東張西望，覺得日子總是那麼無聊、那麼寂寂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