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兩張舊椅子和附著檯燈的小書報桌，換上輕巧的休閒桌椅，陽台豁然開朗！

清晨張開眼睛便可透過客廳的落地鋁門窗看見陽臺上法國海棠、非洲鳳仙、日日春、萬壽菊、長春花、長壽花、金露花、彩葉草、圓幣草、益母草、黃金葛、合果芋、毬蘭、樹蘭、石蓮、射干、……….恣意生長，多采多姿！

陽台裏恍如「公園一隅」的意象，屢屢呼喚我，忙裡偷閒去那裡看陽光在草葉間游移、偶而大駕光臨的蝴蝶蜻蜓蜜蜂在花間遊蕩、麻雀在鐵窗上遊戲；看風鈴輕搖、欣賞金屬管子與玻璃片子在風中掽撞，敲出彷彿魯賓斯坦彈奏蕭邦的曲子那般輕脆溫柔的音符；還有不知來自何方的鳥叫蟲鳴唱出的自然之歌。

以往女兒常去附近的馥漫麵包花園讀書。那店雖名為花園實際上只是一座玻璃屋，但透過大片的玻璃牆，店裡的客人可以清清楚楚看見「隔壁」老樹參天，百花綻放的美麗養老院，第一次她就是這樣被騙進「花園」的。

她似乎不再眷戀那兒了，清晨常可見到留職停薪準備考試的她坐在陽台用功的身影，不想干擾她，但最近一直很想在那裡寫寫東西。問她如果我也來陽台寫東西會不會影響她，她說不會，我便把筆記型電腦拿到陽台。

上次母女「同台」至今相隔十年。這期間她經歷高中聯考、申請獎學金、到國外留學、回台工作，而我仍舊是「家管」。

猶記她還青少年時，星期假日她在陽台寫功課，我就在旁邊閱讀平日收集的報紙副刊；她買的錄音帶：三大男高音、歌劇魅影、貝多芬、莫札特、…..的音樂像風一樣在陽台流轉，在耳邊迴旋。

我若讀到特別的句子就唸給她聽，有時直接用紅筆畫下來拿給她看，因為我已經被文中的幽默詼諧笑得眼淚直流，根本說不出話來；她看了我劃的「重點」也常常笑得前仰後合，手中的筆跌落地上。

從她之前下了班，還不斷讀書充實自己看來，進入職場的她有著比青少年時期更多的挑戰要面對，我不敢像當年那樣「吵」她了。我安靜的打著電腦，但忍不住懷念起昔日母女在陽台上共度的美麗時光。

※此文為去年夏天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