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感情結束，最好維持一段空窗期，不管是主動

或被動，結束就是否定過去某個時間點裡所做的選擇，

因而必須重新整理出一條新軌道好跟過去的生活模式

做切割；帶著舊模式舊習慣去面對新的人，就不免

慣性做比較，比較的結果就是永不滿足，永遠不快樂。

Joy到很多年之後才領悟到這點，如果當時夠理性想得清，

她和CL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走到同一條軌道上，從盲目中

清醒，也許就是此時她設定給自己的功課，從癡迷愚昧裡

慢慢琢磨出清明自性，她不知道握著氣球飛上天的愛

有多輕，也不知道在跳水板上一躍而下的愛有多重。

這門學分她學得很慢很慢，不知何時才能拿到結業證書；

習慣前面一段感情每日的噓寒問暖與踏實穩健的安定，

她開始對CL想來就來說走就走，不給交待不給承諾的

模式有微詞；掌握不住對方行蹤，因而產生極度不安全感；

這個一直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已經變成在高樓上

殷殷期盼斯人來的怨婦。

每每在夜深要送他回家時，她眼裡總流露著深深不捨，

有幾次甚至想開口讓他留下來過夜，話到嘴邊總沒說出口。

有時他回頭看著她眷戀的眼神，會心軟的回頭再摟著她

在夜色裡站著多陪她一會兒。

這一個晚上，CL折回來沒有摟住她，卻反常的用力捧住

她的臉，異常認真的說：

“ 妳又來了，跟妳說過多少次，不要像小狗一樣巴巴

望著我搖尾乞憐，看著我，用妳的心仔細看著我的眼睛，

有在裡面讀出我對妳的愛嗎？有看到嗎？它不會因為

今夜我走出這個門走出這個陽台就消失。妳有妳的生活圈，

我有我的，我們不必時時刻刻黏在一起，我給妳的愛

無限寬廣，妳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妳還記得把我放在

心上，這樣就夠了，這就是我對愛情的態度，妳懂嗎，

要說多少次妳才能明白？妳已經自由了，不要還把自己

當作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寵物好嗎？獨立一點，妳是個

完整的人，我認識的妳獨立又堅強，像壓不扁的玫瑰，

為什麼妳談起感情來一點骨氣都沒有呢？太令我失望了。”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走下樓梯，留下她一個人怔怔站在原地，

流了很久的淚，啊，她也不懂為什麼現在自己脆弱得

像玻璃娃娃，也許是這段感情一開始就是個失衡的天平，

她手上的砝碼少得可憐，不足以讓天平往平衡的方向

移動，只得任由它一輕一重歪歪斜斜的失衡。

第二天晚上，CL又出現，什麼話也沒說，載著她到山上

去看星星，半躺在他懷裡，睜著前一晚哭得酸澀的眼，

星夜顯得更糢糊朦朧，她的心又酸又甜，這個人一句話

可以把她打入無盡深淵，一個動作又可以把她拉回天堂，

她的自尊和自我到底被遺忘到那個國度去了，有沒有人

可以告訴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