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果的夏天
這個月我吃了今年的第一顆火龍果,像鮮血一樣剔透純正的紅肉火龍果,紫色的天然色素將左手染的像殺了什麼東西一樣的印記,有點怵目驚心卻又有點甜甜的,然而,一邊切開火龍果時,一邊分心的開始哀傷起來,最大的原因是想起了爸爸。
鄉下的菜圃裡除了歸媽媽管的各式各樣蔬菜外,還有幾種屬爸爸管轄的水果,以前有龍眼、木瓜、香蕉、酪梨、土芭樂、釋枷、小蕃茄與火龍果,但隨著年紀漸漸變老,蔬果種類也像交換歲數一樣的遞減。
為什麼一顆水果會讓人想家呢?我想是因為一年一場病,讓人心疼老爸不分說的極速蒼老,對照去年、前年、甚至更早之前那些鮮明的回憶,活跳跳爽朗的他還過份開心的享用每一個自家的當季鮮果,所以,嘗著這一顆不起眼的火龍果時,就這樣在悶熱的夏季當午吞噬了默默無語,任由思念氾濫。
每年夏天端午左右,老爸總是將現摘的火龍果留給家人吃,離家的小孩誰先回來了誰就有口福,最常回家的人,當然是最有口福,而鮮甜多汁紅肉火龍果被孩子與孫子吃光時,他安靜的就著果皮堆吃著不甜的白肉火龍果時,一樣是開心的臉。
當我問他都是一樣的外觀,您怎麼知道哪顆是紅肉時,他就像可以分辨收割的稻子水分多寡一般的說:『這個顏色不一樣….』。我想最過份的是,此刻腦中盡是他笑得燦爛與流暢動作的切割水果的模樣,讓我在這樣的黑夜中悄悄的想他,想著明天早上如果可以跟他一起看報紙、一起吃稀飯,該有多好。
我怎麼會這樣脆弱呢?尤其是在失眠的夜晚裡,吹著冷氣也擋不住冒汗的身體。
某天早上,趕了個大早去參加一個公祭,回家後立刻寫了信要給爸爸,但我想才寫了三張太少了,希望擱著等內容多一點再一起寄,就這樣過了好幾個星期,也不知道老爸是不是天天望著郵差望穿秋水去,我想,明天就該先把信給寄了,讓我跟他撒撒嬌,圖他一個開心也圖我一個安心。
老爸,今天晚上您睡的好嗎?有沒有跟媽媽鬥嘴呢?娘家的劇情怎麼樣呢?
第二期的水稻差不多又要收割了吧,希望今年的價格會比去年高,我會暗暗的祈禱著,希望下半年您身體健康。
而明天,我還會去買更多火龍果,一邊和著思念一邊品嚐七月的味道,然後早一點回家。
鄉下的果棚上,果真長滿繁不勝數的火龍果,好多好多好多啊,跟不要錢的一樣多!
原來火龍果的黑黑一小子就是鈣質,還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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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催淚的效果
我家的火龍果也開始長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