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之理直氣壯】月經

忘記月經是幾歲來的，甚是下體開始長出一根根的黑毛，或許是國二下學期。
教室前的花圃，兩三個女生蹲成一團邊鋤草邊探問：「我那個好像來了！」

星期六下午，黃昏的教室，第八節補習，數學，考卷上大概只寫了兩題，其他的通通不會，坐在第七排倒數第三個位置，只剩下十個人，因為，導師就是數學老師，所以幾乎每天都要做數學習題。

老師說寫完交到前面，對的就回家，不對，不對，我想起來了，只有四題，而且是用回收紙的32開大小，是複習課，謝金治老師最會利用回家前的一些時間，強迫解題。再說一點，相差十四歲的二哥、差九歲的二姊、雙胞胎姐姐，都是給她教的數學。

我不敢動，因為感覺到了經血溼透整塊衛生棉，是很陽春的牌子，確實已經忘記是什麼牌子，沒有翅膀，二姐買了一大箱，少說也有五十包。她說，反正你們也會用的到，口氣就像在說米糧一樣，就來一大包吧。

也許是我青春期的紊亂，加上氣喘被整得慘兮兮，經期總是亂來。

第一次大規模的搞髒褲子，是一條可以展現我很瘦的褲子。
星期六的下午，又是數學考試，大概快六點了吧，屁股好濕啊，連木頭椅子好像也溼透了，老師也忍不住說，好了，剩下的人自己回去查答案吧！
夕陽中的悲哀，忘記那時候，是怎樣回家的。

第二次的印象是高一剛剛入學，又來了，軍訓裙上一大片，只好將裙底轉到前面，用手提袋遮著，慢慢走到公車站搭公車回家。

一樣的黃昏返家，十四歲時是騎著腳踏車，十六歲時是先走十分鐘，再上公車；在慌張之餘，軍訓皮帶上的扣環割進了右手大拇指的指甲裡，流了不少的血，至少用掉兩包衛生紙，下著雨，然後我因為憂鬱與丟臉而哭了。

兩次回家時，都有婉秋陪我回家！

第三次是專科一年級剛入學，在視聽教室裡，穿藍色的體育褲，坐在塑膠椅上看幻燈片，因為來不及去上廁所，直接上課，那種尷尬的感覺又熟悉的回來了。
唯一慶幸的是，教室暗的有如電影院。

每次，在一個階段的啟始，生理期就會意外。
我是女生，我有月經，而且會留在床單上，雖然我已經二十八歲，但是，我還是期待她快點來，正常的來，已經兩個月沒來了。

隔壁廁所傳來小姐撕起內褲上的就衛生棉，再拆開塑膠袋包裝，撕開背膠，揉紙團的種種聲音，這樣的熟悉，這樣令人懷念，會肚子痛也不在意了，快來吧，我的月經。Come on！現在也沒有壓力的理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