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零三分，電話響起。

「哈囉，來接我好不好？再過二十分我就到了。老地方見！」
「好。你等我喔。我會開快一點。」

我迷迷糊糊起身，越過她的赤裸，聽見他的聲音。為了不想讓她聽見，我輕聲回答。由我的住處抵達他的下車站牌，飛快的開車，就得花上二十多分鐘；我心底估量，一邊急急的穿上衣褲。為了不讓他等，我得快一點。

「妳要出去？這麼晚了妳為什麼要出去？」

我想在黑暗裏儘速完成這一切，趕緊出門，但仍避免不了得把燈打開，慌張的找尋車鑰匙。強亮的燈光裏她翻轉過來問我。

「電話是他打來的嗎？」
「嗯，我先去接他，很快就回來。」
「為什麼？」疲倦的臉上略有慍色，她對我拋出疑問。並且，一連串的問：
「難道他就這樣的不顧惜妳嗎？三更半夜要你去接他，他怎麼能這樣不顧妳的安危？萬一出了什麼事？他怎麼能這樣對妳？他不能自己想辦法嗎？」

我的自尊心是這樣的強。這一連串的問恰好是我的最痛。但是我該怎麼說？無論我將以何種形狀飄盪，他都是我一生的牽掛，我除不掉，放不下，一絲一毫也減少不了。

「別再問了吧！我要出門了。妳快點睡，我很快就回來。」

每一個人接受考驗的反應是不一樣的，我的，就只是這樣。雖然我已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可是，我卻又隔岸觀火，看著她因我的迷失而心力交瘁。